第三十三章 行个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黄举天眉梢微挑，好奇顿生。</p>

他撩起袍角，从容落座于李景让身侧的凳上：</p>

“这是为何？”</p>

李景让略一沉吟，便将其中缘由娓娓道来。</p>

原来，王弘业出身太原王氏，虽属五姓七望之一的高门大族，却为旁支庶族，家族背景难以倚仗。</p>

前些年，他为求升迁，在牛党与李党之间左右摇摆，最终却因两面不讨好而被贬至陇右为县官。</p>

如今能升至刺史之位，全赖他年前写信为仇士良祝寿，攀附宦官集团所得。</p>

“几年前，他在陇右任职时，曾接待过一支西域商队。”</p>

李景让继续说道。</p>

那商队首领自称来自大食国，携带有珍稀药材，声称可治百病。</p>

王弘业起初对其礼遇有加，甚至亲自设宴款待。</p>

不久后接到民间告发，说是可治百病的珍稀药材治死了百人。</p>

王弘业彻查之下，才发现商队所售药材多为劣质，可为时已晚——</p>

已有御史将他的疏忽，捅上了朝堂。</p>

此事令他深恶痛绝，自此对西域持保留态度，认为其虽有奇技淫巧，却缺乏中原文化的道德约束。</p>

“原来如此。”</p>

黄举天微微颔首，淡淡道：</p>

“如此说来，此人不过是个见风使舵、见利忘义之徒？”</p>

李景让目光微凝：</p>

“即便心中轻视，也需认真应对，不可大意。”</p>

说完，他将刚刚写好的两封文书往前一推，让黄举天将中为黄县丞美言几句，保你前程无忧。”</p>

黄举天并不需要王弘业的美言，更不屑于接受空头许诺。</p>

若他真在意大唐政坛前程，只需让李景让通过卢钧的渠道，将治瘴之功一五一十上报即可。</p>

他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意味深长：</p>

“他日论功行赏，刺史或将调回中枢……而下官与中枢某位贵人有嫌隙，刺史可知？”</p>

王弘业点了点头。</p>

他在长安略有人脉，黄举天殿试时举报仇慕阳、引发文宦对立以及李德裕自证等事，早已通过私人信件有所耳闻。</p>

见黄举天几乎将话挑明，王弘业索性收敛笑意，直截了当地问道：</p>

“黄县丞，想要多少财货，你大可直言。”</p>

显然，他已认同了李德裕在一日，黄举天便难有升迁的道理。</p>

黄举天淡淡回道：</p>

“只需刺史帮下官做两件事。”</p>

王弘业眉头微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p>

“其一，刺史不可吞没先生的功劳，并推荐他主政崖州。”</p>

王弘业稍加思索，觉得此事并无不妥，便点头应允：</p>

“本官可以答应。”</p>

“至于第二件事——”</p>

忽然。</p>

黄举天起身走向雕花木窗，伸手将其推开。</p>

夜风拂面，远处崖州方向的草鸮啼叫声隐约可闻，似乎还有时断时续的哨音，如前世的摩尔斯电码般响动。</p>

黄举天嘴角上扬，站在月光、烛光与阴影交织之处，缓缓道：</p>

“我欲灭陈家，还请刺史行个方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