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天命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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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细雨如丝，陈玄站在私塾的廊下，看着盲眼少年墨言用竹竿丈量庭院。少年的动作精准得惊人，竹竿每一次落下，都恰好避开石缝间的青苔，仿佛能 “看” 见地面的每一处起伏。

“夫子，东南角的青苔比昨日厚了三分，” 墨言转头，空茫的双眼却透着清明，“该提醒虎娃别在那里玩耍，容易滑倒。”

陈玄点头，心中感慨。这个曾在田间看见因果线的少年，如今已能仅凭脚步丈量天地法则。他的眉心，一枚淡金色的太极图印记若隐若现，那是众生法则与混沌血脉共鸣的证明。

“墨言，今日教你‘心观之术’。” 陈玄取出一枚业火红莲的种子，“不用眼睛，用心去感受这粒种子的因果。”

少年伸手触碰种子，指尖刚一接触，眉心的太极图便发出微光。“种子里有... 秋分时的露水，冬至时的初雪，” 他喃喃自语，“还有... 一个小女孩的笑声，她把种子埋在槐树底下，期待它长成能说话的花。”

陈玄惊讶地看着少年。业火红莲的种子里确实封存着小姑娘的愿望，而墨言竟能仅凭心观就感知到如此细微的因果。这让他想起上古神王的 “心眼通” 神通，传说中能看透万物本质的大能之术，此刻正在一个凡人少年身上重现。

“夫子，为什么我看到的法则是彩色的？” 墨言忽然问，“就像雨后的虹，每一种颜色都有不同的温度。”

“因为真正的法则本就该是多彩的，” 陈玄微笑着说，“就像凡人的生活，有酸甜苦辣，才成其为人间。”

这时，叶尘匆匆赶来，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古籍：“先生，破妄书院的旧址出土了这件东西，像是... 上古神王的传承玉简。”

玉简展开的瞬间，陈玄感到体内的混沌血脉剧烈震动。玉简上的天道文自动转化为凡人的文字，显露出一段尘封的记忆：上古神王在陨落前，曾将 “心观法则” 刻入地心深处，等待有缘人继承。

“心观法则，非天眼通，非宿命通，乃以心为镜，照见众生因果。” 陈玄轻声诵读，目光落在墨言身上，“看来，你就是神王选中的传承者。”

墨言摇头，将玉简推回：“夫子曾说，道在众生。墨言不想做‘继承者’，只想做‘感知者’，把看到的因果讲给世人听。”

陈玄一愣，继而释然。他忽然明白，神王的真正传承从来不是神通或地位，而是那份对众生的悲悯与洞察。墨言的 “心观” 不是为了超越凡人，而是为了更好地理解凡人，这正是众生法则的核心。

隔日，陈玄带着墨言来到镇外的乱葬岗。春风中，无数孤魂因 “模因瘟疫” 的残留影响而徘徊不去，他们的因果线扭曲缠绕，宛如一团乱麻。

“试试用你的心观，” 陈玄轻声引导，“不是去评判，而是去倾听。”

墨言闭目凝神，眉心的太极图缓缓转动。刹那间，乱葬岗的孤魂们身上浮现出淡淡的光晕，光晕的颜色各异，讲述着他们生前的故事：有因战乱流离失所的妇人，有被误解的医者，甚至有一只守护主人到死的忠犬。

“他们不是‘无主的孤魂’，” 墨言的声音里带着怜悯，“而是带着未完成的心愿。看，那位老妇人的光晕连着村口的槐树，她放不下晒在树下的棉被；那只犬的光晕缠着断箭，它记得主人最后一次打猎的方向。”

陈玄看着墨言指尖轻轻拂过一个孩童的魂灵，孩童的脸上露出安心的微笑，因果线随之变得柔和。他忽然想起璃月的观测者之道 —— 不是冰冷地记录法则，而是温暖地见证生命。

“夫子，我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吗？” 墨言转头，空茫的双眼仿佛映出了魂灵们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