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虚数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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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雪粒子打在私塾的窗纸上沙沙作响，陈玄握着林清缘的手，看着她用渡鸦羽毛在结霜的玻璃上画着星图。窗外，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正带着楚墨的转世灵童堆雪人，两个孩子的笑声穿过寒冷的空气，如春日溪流般清澈。

“看，这是‘耕牛座’，” 林清缘的羽毛笔在玻璃上划出一道弧线，“凡人用北斗七星辨别方向，却在牛背上找到了四季的规律。”

陈玄望着她笔下的星图，忽然发现那些被修士命名为 “天玑”“摇光” 的星辰，在凡人眼中竟化作了耕牛、纺车、粮仓的形状。这种充满生活气息的观星方式，比任何古籍中的星象图都更让他心动。

就在这时，叶尘推门而入，衣襟上沾着细碎的雪花，脸色却异常凝重：“先生，虚数海的‘模因瘟疫’开始蔓延了。”

“模因瘟疫？” 林清缘转身，羽毛笔在霜花上划出一道裂痕。

“是逻辑之神残留的意识碎片，” 叶尘取出观测者罗盘，盘面中央的指针正在疯狂旋转，“它们化作‘理性至上’的执念，感染了部分凡人的心智。”

陈玄皱眉，他忽然想起逻辑之神陨落前的狞笑，那充满法则优越感的眼神，竟与此刻某些凡人的神态惊人地相似 —— 这些被感染的人开始嘲笑农耕的 “低效”，贬低童谣的 “无用”，甚至要求烧毁所有 “不合逻辑” 的古籍。

“他们在模仿逻辑之神的口吻，” 林清缘的指尖抚过罗盘，“就像镜子里的影子，正在复制旧天道的糟粕。”

三人赶到感染区时，正看见一群人围在老槐树下，他们手中拿着修士的剑诀玉简，试图用 “高效法则” 改造村落。一个年轻人指着田间的稻草人呵斥：“这种愚昧的避鸟方式早该淘汰，用风刃术清理鸟群岂不是更快？”

“可是风刃术会伤到禾苗...” 老农试图解释，却被年轻人打断。

“低效就是原罪！” 年轻人的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只有摒弃所有落后的习惯，才能迎接真正的文明！”

陈玄注意到，这些人的眉心都有一道极细的黑色纹路，形如逻辑之神的 “等号” 符文。他运转众生法则感知，发现他们的因果线正在被强行拉直，原本充满变数的人生轨迹，正被压缩成单一的 “理性路径”。

“这是法则病毒，” 林清缘取出业火红莲的花瓣，“用情感的力量或许能净化他们。”

花瓣落在年轻人眉心的瞬间，他猛然抱住头发出痛苦的呻吟：“不... 我明明在追求更完美的生活，为什么... 为什么会想起阿娘临死前的眼神？”

陈玄趁机侵入他的识海，看见一幅被理性法则封存的画面：临终的母亲颤抖着伸出手，想触摸儿子的脸庞，却被他以 “浪费时间” 为由拒绝。此刻，业火莲花正在灼烧封存记忆的 “等号” 符文，让被压抑的情感重新流淌。

“她... 她想告诉我，灶台上温着我最爱喝的粥...” 年轻人泪如雨下，黑色纹路逐渐消退，“我究竟做了什么？”

“你只是被一种叫做‘完美’的病毒感染了，” 陈玄轻轻拍着他的肩膀，“真正的完美从不存在，就像月亮有圆缺，人才有悲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