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破石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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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少年的歌舞声传到山上，孙浩然倾心静听，与山下被祭拜的石像，冥冥中有了莫名联系。借着那一丝联系，体察到人们上香祈祷时的喜怒哀乐。这不是信息流，而是莫名其妙的知道，知道人们所思所想。

大部分人内心悲伤，祈求战事赶快结束；双方都是亲人，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一部分人对体弱者联盟充满仇恨，祈求暴徒倒霉。还有少部分人，懵懵懂懂，不知所以，有祈无求。

山下的嘈杂汇集，如同风暴，通过上下两石像，强行灌入孙浩然的灵魂。噪音明明无形，竟让感觉不到的“脑袋”膨胀欲裂，痛彻同样找不到的“心扉”；孙浩然又惊又喜，竟然能感觉到脑子疼、心痛！

耳边传来一声巨响，大树的一条大根，突然插入石像，石像如蛋壳一般，碎裂成齑粉。树心坚韧，努力无数年，柔软的根系终于刺破顽石，由是枝叶摇曳，表达树的无限喜悦。孙浩然突然感觉到全身肉体的存在，刚刚惊喜还没来得及兴奋，便被巨响之后的气浪，掀向高空。

离开大树屏障之后，无名处冒出莫名雷电，将孙浩然团团包裹。吃惊的一瞬间，又被羸弱的雷电逗笑，根本没有很久以前，在工厂被电击那么强烈，更无法与飞升时的千刀万剐、千锤百炼相比较。

身在空中，孙浩然检查肉体，顿觉害臊、羞耻；全身一丝不挂，如此这般下去见人，还能剩下多少威严？

孙浩然一把扯过比身体还长的头发，围在腰间；又扯过一束长发当作裤腰带，匆匆忙忙绑好长发披风。如此披风还是太过稀疏，很是不妥；双手抹过头顶，斩断长发，留下满头寸发。双层头发围裙总行了吧！

这一切都在瞬间完成，人在高空，几个跟头，稳稳落在山神庙上。五少年惊，欲停科仪；孙浩然朗声说道：

“徒儿稍安勿躁，继续科仪不要停！”

听到石人、孙师的声音，看到孙师的仪容，楚荆心中大定，牛皮没有吹破，灵童脸面得保！孙师此时降临，试看今日之公社，竟是谁人之天下？

小山发出震天巨响，人们顾不得大典仪式，抬头看过去，只见凭空出现一团人形电球，打着滚朝山下飞来，飞到山神庙上，化成一个人。

这人赤裸着上身，消瘦而孔武有力，穿着一件黑丝做成的长丝帘栊围裙；及腰的五绺须髯，配上齐整的寸头，要多怪异有多怪异。人们的惊恐烟消云散，全无敬畏，窃窃私语。外围的战事依旧，双方还在做最后的搏斗。

孙浩然见势不妙，立即放声吟诵《清静经》；楚荆五人闻香知雅意，放下心中焦急，仪轨不变，改为舞咏《清静经》，音声更加铿锵、急促，舞蹈更加癫狂，与孙浩然的《清静经》合为一体。一本经书，六种节奏，六种韵律，六种腔调，传遍山神庙小广场，传遍战斗现场，将祭祀的人们从私语中拉回，渐渐入空灵，随着孙浩然的节奏、韵律、腔调，齐齐跟诵《清静经》。

齐诵的威力与功效，并不是简单的声音叠加，甚至超出孙浩然与五少年的预料；不但祭祀人群得到真正的安宁，战场上搏斗的战士也受到影响，胸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嘴里面不由自主地念念有词，跟读《清静经》。自然而然，搏斗的烈度渐渐降低，下手的力气逐渐减小，内心开始怀疑人生：为什么要战？如此搏斗，有意思吗？

确实没意思！搏斗由此渐渐脱离，最终停了下来，皆转身看向山神庙，看向孙浩然，如祭祀人群一般，虔诚咏经，祈祷安康。孙浩然见场面得到控制，人们的心火渐渐消弭，以至于消失，随机改变音声、腔调。几遍《清静经》之后，便停了下来。现场一片肃穆，一片安详，一片和睦。

孙浩然这才问道：

“小酸枣，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