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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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飞攥着查寝登记表，指节在\"401宿舍\"的名字上压出白痕。九月的夜风裹挟着槐花香钻进走廊，却冲不散四楼尽头那扇铁门渗出的寒意。教务处王主任递表时压低声音：\"这间宿舍空置三年了，每次新生入住都会出事，你多留意。\"

铁门的锈锁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洪飞的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四张上下铺铁架床整齐排列，每张床头都贴着泛黄的课程表，可日期栏全停在2020年9月15日。当光束扫过墙角的储物柜，柜门缝隙里垂下一缕乌黑长发，末端还系着枚眼熟的校徽——正是上周失踪的新生陈小雨的。

\"洪老师？\"身后突然响起怯生生的声音。洪飞猛地转身，发现402宿舍的班长林阳举着保温壶站在门口，脸色比白天苍白许多：\"您......您听见铃声了吗？\"话音未落，走廊尽头传来老式座机的拨号音，\"叮——咚——叮——\"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每声间隔恰好七秒。

洪飞的巡查表突然被风吹开，泛黄的纸页上，往届宿管的记录密密麻麻：2021年3月，入住学生集体梦游，凌晨在走廊排列成同心圆；2022年11月，新生日夜哼唱童谣，歌词内容为'七个娃娃排排坐，一个消失剩六个'。最新的记录是三天前，字迹潦草得几乎无法辨认：陈小雨说储物柜里有人在敲摩斯密码。

深夜十一点，洪飞被急促的拍门声惊醒。打开值班室的灯，林阳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校服上沾满暗红污渍：\"401的灯亮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从窗户看见，有个穿白裙的人在给床铺编号！\"

四楼的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液，洪飞的手电筒扫过401虚掩的门缝。昏黄的灯光下，确实有个身影在移动，那人背对着门，正用红漆在床板上书写数字。洪飞推开门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六个床铺的床板上，分别写着\"1\"到\"6\"，而最后一张床的编号栏赫然写着待选。

\"洪老师来得正好。\"沙哑的女声从头顶传来。洪飞抬头，天花板上倒吊着个长发女生，她的白裙浸透血水，脸上的皮肤如同融化的蜡油般扭曲，\"该选第七个室友了。\"说着，她的手指指向走廊，林阳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正机械地走向401。

洪飞抄起门边的消防斧砍向吊灯，玻璃碎裂的瞬间，女生发出刺耳的尖叫。当他再回头时，林阳已经躺在401的地面，脖颈处缠绕着湿漉漉的麻绳，绳结上系着枚生锈的钥匙。钥匙柄刻着数字\"7\"，与储物柜的锁孔完美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