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暗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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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正春府中的九曲回廊下，三盏青铜鹤形香炉悠悠飘着沉水香，袅袅香烟在晨光中轻舞，仿佛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对面的紫檀木椅上，坐着被暗卫蒙眼带来的废太子秦军。囚衣下的肩胛骨高高凸起，腰间褪色的玉带系着半枚玉鱼符 —— 那是他母贤妃留下的唯一信物，如今却成了他凄凉身世的见证。

“永巷的夜，比咱们当年随先帝狩猎时的雪山还冷吧？” 秦正春用银簪轻拨香炉里的香灰，随着香灰的落下，底下刻着的 “兄终弟及” 四字渐渐显露。“宗正寺的人说，你每日都在砖上刻 ‘秦’ 字，足足刻了三千六百道。” 他声音轻缓，却字字如刀，划破这寂静的晨曦。

秦军猛地抬头，蒙眼布滑落，露出血丝密布的眼睛，眼神中满是愤懑与不甘。“皇叔深夜召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他手腕的镣铐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那是秦华登基前特意换成的玄铁材质，冰冷而沉重，却锁不住眼底翻涌的恨意，那恨意似要在这囚牢中燃起冲天烈焰。

秦正春忽然掏出半幅黄绫，上面是秦正明早年的手谕残片。“当年先帝废你时，曾说 ‘待华儿成年，必还你公道’。” 他故意顿住，目光如隼，紧紧盯着秦军骤然绷紧的脊背，“可如今呢？你同父异母的弟弟要登基了，而你 ——” 他指向秦军的囚衣，“还穿着罪臣的素纱。”

秦军的呼吸陡然急促，镣铐碰撞声在回廊里回荡，似是这沉闷空气中的一记惊雷。他想起贤妃的话：“记住，你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而眼前的秦正春，作为皇叔，曾在他被废时多次为他求情，如今又在这深夜将他召来，究竟意欲何为？

“明日登基大典，” 秦正春将残片塞进秦军掌心，声音压得更低，如夜风中隐秘的低语，“宗人府里总有些老臣念旧，私下议论玉牒记载之事。” 他忽然叹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与无奈，“老臣只是想问问，若有人愿为你说话，你可还有重见天日的念头？”

秦军的指甲深深掐入残片边缘，留下一道道血痕。他想起被废前最后一次见秦华，少年正蹲在神机营调试火器，袖口还沾着酒坊的麦粉。而如今，那个冒出来的 “王清华” 竟要抢走本属于他的皇位。这命运的转折，实在令他难以接受。

“皇叔此话何意？” 秦军盯着秦正春腰间的牡丹纹玉带，那是当年宁王叛乱时的同款配饰，却被秦正春说成是先帝亲赐。“难道你要学宁王，举着 ‘清君侧’ 的大旗？”

“荒唐！” 秦正春突然拍案，却又立刻压低声音，仿佛生怕被人听见这屋内的秘密。“老臣只是想告诉你，玉牒上的生辰虽缺，可贤妃娘娘的族徽还在宗正寺密档里 ——” 他从袖中摸出半枚玉佩，与秦军的玉鱼符纹样相契，“当年你母妃临修行前，曾将这玉佩交给老臣保管。”

夜风掀起回廊的竹帘，秦军看见檐角有黑影闪过 —— 是秦正春安排的暗卫，腰间都佩着与他玉鱼符同纹样的匕首。他忽然想起，秦正春曾是先帝庶子，按祖制并无继位资格，为何突然对他的复位之事如此热心？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