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龙座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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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的晨光刚漫过东宫檐角，给古老的宫殿染上一抹淡淡的金辉。亦晨踩着满地明黄帷幔碎片，穿过回廊，那破碎的帷幔在风中微微飘动，仿佛在诉说着昨夜的风雨。演武场方向传来杨贤操练金吾卫的吼声，浑厚有力，震得树叶沙沙作响；而偏殿里却飘出烤羊肉的香气，那是林晨从商盟粮道顺来的胡麻烤肉，浓郁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勾人食欲。

“当年在陇右酒坊，我这冰轮设计图一画出来，十里八乡的货郎都来求购！” 林晨的声音隔着窗纸传来，带着几分自得和兴奋。亦晨挑帘时，正见他唾沫横飞地比划着，那神情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充满希望和憧憬的时刻。他的袖口还沾着昨夜调试齿轮留下的铜绿，那是他忙碌了一夜的证据。“结果某人为了省木料，非要用羌人帐篷的支架……” 他的话语中带着些许抱怨，却又透着对往事的怀念。

“呸！” 秦华穿着常服盘腿坐在地毯上，手里攥着本泛黄的商盟账册，那是当年王清华的笔迹，字迹虽已有些褪色，但依然清晰可辨。他微微侧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没我算清每车冰轮的损耗率，你那铁疙瘩早把酒坊赔进去了！记得某年雪灾，我用三车棉布换了十二车青稞，老掌柜差点把女儿嫁给我……”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仿佛在讲述着一个传奇故事。

亦晨靠在门框上，笑出声来，那清脆的笑声惊飞了窗台上偷吃烤肉的麻雀。它们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阳光洒在它们的羽毛上，闪烁着点点金光。案头堆着的冰轮模型旁，放着林晨刚从商盟总部带回的密报，封口处的雪梅印泥下，压着半张波斯齿轮图纸 —— 那是杨菲菲连夜送来的西域机关图。这图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神秘，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大哥！” 林晨跳起来时，不小心碰翻了炭盆，火星溅在秦华的账册上，瞬间燃起一小簇火苗。他惊慌失措地扑打着，眼神里满是歉意。“卑职正跟陛下念叨，当年您教我们用算盘核商税，结果吴之乎算错了小数点，害我多运了三车胡椒……” 他的话语中带着些许忐忑，却也透着对亦晨的敬重。

“是你自己把西域‘七’写成‘九’！” 秦华把账册拍在林晨肩上，册页间掉出一片风干的胡麻叶。那叶子在空中飘飘悠悠地落下，带着岁月的痕迹。“还记得在碎叶城，你非要给骆驼装减震弹簧，结果商队回来时，驼铃都被颠掉了半串！”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却又透着对往事的怀念。

亦晨望着眼前这两个曾经的少年 —— 秦华即将登基为帝，龙袍袖口还留着磨剑的破洞，那是他少年时英勇无畏的见证；林晨成了商盟二把手，腰牌上的 “晨” 字被摩挲得发亮，那是他多年来对职责的坚守。他想起三年前在破庙，林晨用冰轮模型换来了秦华藏在鞋底的最后半块麦饼，如今却在这东宫偏殿，用烤羊肉和旧账册，丈量着时光的刻度。那些日子，仿佛就在昨日，却又已隔了千山万水。

“龙翔小组已按计划布防。” 亦晨从袖中摸出十二枚铜哨，哨身刻着玄武纹，那纹路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庄重。“吴之乎带飞骑守玄武门，胖墩的人扮成杂役混进观礼台 ——” 他突然指向秦华案头的密报，“杨菲菲在波斯王宫发现秦正春次子的密信，用的是西域‘沙蚕符文’。”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

秦华的笑容陡然收敛，指尖划过账册上 “王清华” 的落款。那个名字，承载着他的过去，也见证了他的成长。“林晨，商盟能否在三日内破译？明日大典，秦正春那帮人怕是要动真格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