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六镇朔风霜雪寒，洛阳歌舞宫房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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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放眼望去，皆是银装素裹，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p>

高羽之前的担忧果然发生了。</p>

城中缺乏取暖的柴火，百姓们虽然不至于饿肚子，但面对冬天的严寒气温，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硬抗。</p>

身子骨硬朗的能勉强扛过去。</p>

身子骨差一点的便是被士卒抬走集中焚毁的下场。</p>

………………</p>

洛阳，江阳王府。</p>

大雪席卷了整个中原北境，洛阳也不例外。</p>

屋外寒风呼啸，大雪纷飞。</p>

屋内却温暖如夏季，元乂欣赏着从掖庭培养出来的良家美姬所表演的舞蹈，一边美滋滋的喝着小酒，根本感受不到丁点寒冷之意。</p>

看到屋外的大雪，他不由大笑。</p>

“瑞雪兆丰年，想来明年定是个丰收之年。”</p>

当即有人附和，恭维。</p>

“大王洪福！”</p>

“对对对，正是大王执政有德，才会有此吉兆！”</p>

“…………”</p>

听着身边阿谀奉承之言，元乂不免有些飘飘然，仿佛完全忘记，大魏的塞外北境已经烽烟四起，几近糜烂的近况。</p>

高阳王府内与元乂这边如出一辙。</p>

元雍的府邸修建的极为奢华，他正在与美姬们戏耍，用丝带蒙住眼睛，一个飞扑，顿时温香软玉在怀。</p>

“哈哈哈，抓到你了！”</p>

怀中的貌美侍妾，不由娇滴滴的看着他，“大王……”</p>

“快！快脱！”</p>

侍妾眼神勾人，动作极为缓慢，神态宛若一名被强迫的良家女子一般，轻咬着下唇将身上的一件衣物脱下，彰显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引得元雍大喜，“来！继续继续！！”</p>

玩闹片刻后，元雍这才搂着已经脱的差不多的两个美姬回到主位上。</p>

看着案几上已经凉透了的各种珍馐，他一皱眉头，“来人，冷了怎么吃，赶紧给我换一批！”</p>

婢女们连忙前来将案几上，各种牛羊肉撤走，被撤下来的牛羊肉，则被用来喂养府中的猎犬。</p>

………………</p>

夜里，尔朱荣的府邸内。</p>

尔朱荣、尔朱兆等人正在围观。</p>

一身穿异服的汉人，一手烧符纸，一手持桃木剑，脸上戴着鬼神面具，嘴里念念有词，仿佛是在跳大神一般围着面前的一团熊熊大火不断的转圈！</p>

随着大火燃尽。</p>

这汉人用手中桃木剑拨开灰烬，从中翻找出一块龟甲，待其温度降下去后连忙将其捡起来，用手抚摸着龟甲上的裂痕。</p>

尔朱荣也跟着过来，神情略显忐忑又带着点期待的询问。</p>

“如何？”</p>

这汉人摘下面具，乃是一长须飘飘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倒是有那么几分道骨仙风的世外高人模样。</p>

此人唤做刘灵助，之前在洛阳中为人卜卦，据说极为灵验。</p>

尔朱荣虽常年在洛阳，但对卜筮，占卜等行为极为相信，便想刘灵助请到自己的府中，专门为自己行卜筮、占卜之事。</p>

刘灵助抬头看着天上的星象，一脸神神叨叨的模样，开口道。</p>

“心宿移位，紫微在北………”</p>

听了刘灵助的话，尔朱兆极为兴奋，“北？秀荣川不就是在……”</p>

“慎言！”</p>

尔朱荣内心也极为激动，但却连忙制止尔朱兆，他再次询问，“六镇战事最终会如何？”</p>

刘灵助闭着眼睛，过了好一会才回答道，“朝廷大败，天下将乱。”</p>

尔朱荣再也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极为激动，但很快又将内心激动的情绪平复下去。</p>

不理会身旁尔朱兆的劝说。</p>

反而是看向北方。</p>

紫薇星便是帝星，紫薇在北，难道……我尔朱氏当代元氏鲜卑御天下？</p>

………………</p>

崔光府邸内。</p>

老态龙钟的崔光躺在床榻上，旁边是李崇、李韶等故友。</p>

“不知北边战事如何？”</p>

李韶摇摇头，叹了口气，“入冬后，想来叛军也不会有所行动，武川、怀朔依旧在坚守，就是不知这两镇还能坚守多少时日，城中还有多少存粮，军心是否稳定。”</p>

“陇西的叛乱呢？”</p>

“入冬后也没有太多消息，想来也要等到来年开春才会有进一步的行动。”</p>

一时之间众人皆无言。</p>

他们可不像那些宗王那般没心没肺，李崇可是亲自去过塞北的人，他自然清楚……这次的叛乱到底会造成多大的影响。</p>

“长仁，你还是在府中好些修养，莫要分心朝中之事。”</p>

待到李崇等人离去后。</p>

崔光令人将崔劼叫到自己面前，他自知时日无多，需要对身后之事提前安排，如回光返照一般，靠着自己翻身坐了起来。</p>

“无论来年六镇之事结果如何，你都需在朝会上支持陈留公等人的奏议，对六镇采取改镇为州，安抚六镇骄兵，方为上策……”</p>

“若天下有变，你需派人多多打听，高家兄弟的行踪，静观其变，待到时机成熟……便给其资助。”</p>

…………</p>

泰山郡。</p>

稚嫩的女童，眼下已成为亭亭玉立的少女。</p>

羊苌楚在院内射箭，她眼下已经不再用弹弓练习，手中乃是一把仿制高羽所赠之弓的复刻品，弓身更小，弓力也没有那么大。</p>

“娘子好箭术！怕是郎君见了也要夸奖一番！”</p>

羊苌楚轻哼一声，“阿兄夸奖有何用，他箭术不行。”</p>

侍女不由瞪大眼睛，谁人不知羊家郎君膂力惊人，开两石弓如等闲，百步穿杨？</p>

就这箭术还不行呢？</p>

羊苌楚将手中之弓递给婢女，回到自己的屋内，不似普通女子的闺房，她的闺房大厅挂着的是一张略显老旧的步弓，并没有上弦，但羊苌楚却极为珍视，总会亲自保养一番。</p>

婢女看了不免好奇，“娘子，这弓是何来来历？为何日日观摩？”</p>

羊苌楚没回答她，而是单手托腮仿佛在想些什么。</p>

“待到你能拉开此弓之日，我便会再来教你射箭。”</p>

“我家在泰山，你可别找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