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六镇朔风霜雪寒，洛阳歌舞宫房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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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镇朔风霜雪寒，洛阳歌舞宫房暖

武川显然早就做好了准备。</p>

提前在城内校场划出一块区域给怀朔的援军安营扎寨，甚至连军帐都是现成的。</p>

高羽过来的时候，已经有医工在为伤员疗伤。</p>

木兰、彭乐正在令麾下督伯和队主统计情况。</p>

“郎君，玄甲军阵亡二十四人，四十九人受了不同程度的轻伤，捉生军阵亡十九人，三十八人受伤，阿史那部……”</p>

听着刘桃枝汇报的统计结果，高羽心中五味杂陈。</p>

也是运气好。</p>

武川的人先冲进叛军的左卫营中，吸引了叛军的全部注意，高羽所率的士卒反而成了从背后捅叛军刀子的奇兵，即便是这样伤亡情况都不容乐观。</p>

这次还跟以往的情况不一样。</p>

阵亡士卒的尸体他们都没法抢回来。</p>

他从受伤的士卒们身边经过，每个伤员他都会亲自查看一番，也会鼓励的拍拍士卒的肩膀，这是他从吴起故事里学来的。</p>

贺拔岳也令家仆送了酒肉过来。</p>

将酒肉分发给士卒们，得到最多的是玄甲军中的具甲铁骑士卒，然后才是玄甲军中的轻骑，捉生军，阿史那部，最后才是李敏之和刘荣带来的士卒。</p>

就算不按亲疏来论。</p>

玄甲军跟在高羽身后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一批人，论功劳也应该是他们得到最多的奖赏。</p>

况且，凭什么不按亲疏呢？</p>

绝对的公平，就是绝对不公平。</p>

不畏死跟在他身后勇猛冲阵的士卒就该得到应有的奖赏。</p>

“儿郎们！”</p>

高羽站在人群之中，环顾四周，神情庄重肃穆，“让我们共饮一杯，祭奠没能回来的人，是他们的牺牲才让我们能安然归营，我等是生死与共的同袍，我会记住他们每个人的名字！”</p>

“他们的子嗣就是我们的子嗣，他们的父母就是我们的父母，我对天起誓，终我一生，绝不相负！”</p>

“逝者已逝，不能让同袍们白白丢了性命，为了不辜负他们的牺牲。”</p>

“此战，必胜！”</p>

士卒们无不为之动容，更有甚者已经是眼眶通红，泣不成声，但都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得。</p>

纷纷跟着大声呼应。</p>

“必胜！”</p>

“必胜！”</p>

其声势震天，引来校场内其他士卒的观望，而靠的近一点的武川士卒看向人群之中的那道挺拔身姿，也不由心生向往。</p>

这样的将军，怎能不让士卒心甘情愿的为其效力。</p>

武川的士卒都被这氛围所感染，情不自禁的跟着一同高喊。</p>

“必胜！”</p>

就连镇将府邸这边，都能听到校场传来的声音。</p>

正在准备参加宴席的众人，纷纷循声望向校场所在的方向。</p>

“得高郞一人，果然胜过十万雄师，试问六镇之中，有谁能有这等威望来提振军心士气。”</p>

独孤信忍不住开口称赞，“有高郞在此，又何须惧怕区区叛军贼匪？”</p>

张博垚笑的合不拢嘴，城中士气低迷，人心浮动，令他们头疼许久。</p>

如今高羽一来，却轻松解决了这个问题。</p>

宇文洛生不由喃喃道，“大丈夫当如是也，黑獭，我等就该与这等人杰深交。”</p>

在他身侧的宇文黑獭一脸若有所思，小声的念叨着，“高家……二郎。”</p>

贺拔允、贺拔胜兄弟亦是心惊，这也是他们头一次亲眼见证高羽这人对士卒的感染力到底有多强悍，光靠怀朔来的那么点人怎么可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来。</p>

必然是武川士卒也被其折服，才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p>

难怪昨天晚上贺拔岳对高羽赞不绝口，完全没了之前那副不服输的铁头娃姿态，这是真被打服了。</p>

高羽并没有让众人等太久的时间，他很快便带着木兰、彭乐、李敏之、刘荣前来赴宴。</p>

他率先来到贺拔度拔等人的面前，躬身行礼。</p>

“谢过贺拔家主赠予酒肉，日后定当如数奉还。”</p>

贺拔度拔大度的摆摆手，爽朗大笑，“我武川有难，请高郞前来相助，自当送上珍馐美酒感谢，高郞何须言谢？”</p>

张博垚同样跟着点头称赞，“高郞一来便助我武川取胜，此番胜利，头功当属高郞。”</p>

“来！让我等为高郞共饮一杯！”</p>

高羽却连摇头，环顾四周后，朗声道，“此番能大破叛军左卫营，是士卒们奋勇杀敌，我何功之有？岂敢贪天之功！”</p>

“我在此先敬诸位一杯！”</p>

“哈哈哈哈，高郞谦虚了。”</p>

“诸多谋划全都出自高郞之手，我等不过是遵照计策，杀敌罢了。”</p>

“…………”</p>

宴会上的众人纷纷笑的合不拢嘴，谁不爱听彩虹屁呢？</p>

独孤信偷偷打量了李虎一眼，却发现后者也在看着自己，俩人不由相视一笑，举杯共饮。</p>

几杯酒下肚后。</p>

贺拔允提议，“如今我军刚刚大胜，士卒士气旺盛，敌军则士气低迷，不若乘胜追击？过几日再次出城突袭一番？再挫叛军士气？”</p>

“不知诸位意下如何？”</p>

没有人急着接话，宇文黑獭却突然开口，“不知高郞有何高见？”</p>

嗯？</p>

高羽看了他一眼，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足球比赛的时候。</p>

一眨眼，黑獭从小黑耗子变成大黑耗子了。</p>

高羽摇摇头，“不妥。”</p>

“今日之胜，主要在于叛军并不知晓援军的到来，才被我等突袭得手。”</p>

“吃了大亏后，叛军自会加强巡逻警卫，我军终究人少，叛军人多，这般消耗还是我等吃亏。”</p>

“我等应当继续据城坚守，马上便会下雪，还是待到严冬过去，来年开春积雪消融，朝廷平叛大军前来，最为稳妥。”</p>

宇文黑獭连忙恭维道，“高郞高见！”</p>

当即便主动饮了一杯酒水，高羽则冲他一笑点点头，同样也回了一杯酒。</p>

其他人也都认可高羽的观点。</p>

这次之所以能大胜，确实是因为高羽一路急行军，麾下的士卒也十分精悍，完全出乎了叛军的意料，才抢占了一个先机。</p>

便是纵火焚烧，所造成的损失对叛军的体量来说，也不疼不痒，依旧无法左右战局。</p>

对于武川和怀朔的人来说，继续坚守，等朝廷大军前来才是王道。</p>

接下来的半个月，果然如高羽所料，之前还麻痹大意的叛军立马变得警觉起来，加强了巡逻和警卫的力度。</p>

时间来到十一月，呼啸的北风带来了一场大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