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章 陛下，这钱，不好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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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他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仿佛看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东西，“五十万两？！”</p>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肥肉堆成的脸上写满了震惊：“顾大人，你这是要疏通河道，还是想用银子把河道给填上啊？”</p>

顾长安眼角抽了抽：“钱大人，这五十万两，每一笔都有详细的用处，草案后面附有明细……”</p>

“不用看了！”钱万金大手一挥，直接打断了他，将草案“啪”地一下丢在桌上。</p>

他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开始了他的表演。</p>

“顾大人啊，你年轻，不知道当家的难处啊！国库，空了！是真的空了！”他挤了挤眼，硬是没挤出眼泪，只好干嚎，“北境要军饷，南边闹水灾要赈济，宫里头陛下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哪一样不要钱？我这个户部尚书，就是个裱糊匠，东墙补西墙，难啊！”</p>

顾长安静静地看着他，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p>

系统提示：检测到对方正在使用技能“哭穷”，技能效果：使目标产生同情心与愧疚感，从而放弃不合理要求。</p>

哟呵，这胖子还有技能？</p>

顾长安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钱大人，漕运乃国之命脉，命脉不通，国将不国。此乃陛下钦定的国策，下官只是奉旨行事。这预算，并非下官一人杜撰，乃是经过严密计算得出的。”</p>

“国策？国策也不能凭空变出银子来啊！”钱万金一拍大腿，“顾大人，不是我老钱不给你面子，实在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这样，我给你批五万两，不能再多了！就这，还是我从牙缝里给你省出来的！”</p>

五十万两，开口就砍掉九成？这胖子是菜市场的砍价王转世吗？</p>

顾长安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跟这种老油条讲道理是没用的。</p>

他忽然笑了。</p>

“钱大人，您说得对，当家的确实难。”</p>

钱万金一愣，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快就服软了。</p>

只听顾长安话锋一转，幽幽地说道：“不过，下官昨日整理都察院旧案，发现一件趣事。五年前，豫州漕船沉没，三万石漕粮不知所踪。案卷上说，当时负责押运的，好像是……令侄，钱公子吧？”</p>

钱万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p>

他那双小眼睛里，第一次迸发出了锐利的寒光。</p>

“顾大人，”他的声音变得又冷又硬，“你这是什么意思？”</p>

顾长安装作浑然不觉，继续道：“下官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此案颇有蹊跷。陛下命我总揽漕运事宜，这些陈年旧案，自然也该一并查清。若是查出什么不该查的东西，比如说……监守自盗什么的，到时候惊动了圣驾，怕是对钱大人的官声，不太好吧？”</p>

空气仿佛结了冰。</p>

钱万金死死地盯着顾长安，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那张胖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精彩纷呈。</p>

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愣头青。</p>

他是一头披着羊皮的恶狼！</p>

良久，钱万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p>

“顾长安，你很好！”</p>

顾长安依旧笑得春光灿烂：“钱大人谬赞了。所以，这五十万两银子……”</p>

钱万金闭上眼，再睁开时，脸上重新堆起了虚伪的笑容，只是那笑意，比哭还难看。</p>

“顾大人为国操劳，我户部，自当……全力支持！”</p>

他咬牙切齿地从笔筒里拿出朱笔，在预算草案上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p>

顾长安拿回草案，吹了吹上面的墨迹，满意地点了点头。</p>

“多谢钱大人。”他拱了拱手，转身离去。</p>

走到门口，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笑道：“对了，钱大人，令侄的案子，您放心，下官一定……秉公办理。”</p>

“砰！”</p>

顾长安走后，一个名贵的紫砂茶壶，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p>

“竖子！欺人太甚！”</p>

钱万金的怒吼，在公房里久久回荡。</p>

而走出户部大门的顾长安，沐浴在阳光下，心情一片大好。</p>

“搞定！”</p>

叮——</p>

新任务发布：舌战户部，为漕运改制争取第一笔启动资金！已完成！</p>

奖励发放：明察秋毫。</p>

明察秋毫：你的洞察力获得极大提升，能轻易发现他人言语、行为中的细微破绽，对伪装、谎言具有极高的辨识度。注：对修为远超你的目标无效。</p>

“嗯？这个好！”顾长安眼睛一亮，“这不就是个人形测谎仪吗？以后谁在我面前演戏，可就没那么容易了！”</p>

他正高兴着，忽然感觉背后一阵恶寒。</p>

一回头，只见不远处的大树下，福安公公正静静地站着，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微笑，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