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章 陛下，这钱，不好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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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钱，不好要啊！

顾长安那一声质问，如同平地惊雷，炸得整个公房里的老油条们外焦里嫩。</p>

他们本想给这新来的状元郎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都察院的水有多深，没想到对方反手就掀了桌子，还搬出了“大乾律例”这尊谁也惹不起的大佛。</p>

气氛一度非常尴尬。</p>

为首的中年御史脸憋得通红，支支吾吾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顾大人……此案……案情复杂，牵连甚广，非……非我等不尽心，实乃阻力太大啊！”</p>

“哦？阻力？”</p>

顾长安眉毛一挑，将手中的卷宗轻轻抛了抛，发出一声轻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众人的心坎上。</p>

“有多大？比天还大？还是比陛下的旨意还大？”</p>

他环视一圈，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清澈又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底的那些小九九。</p>

“诸位皆是朝廷栋梁，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若是连份内的差事都办不好，那这身官袍，穿着不嫌扎得慌吗？”</p>

扎得慌！太扎了！</p>

一群老御史在心里疯狂点头，脸上却只能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们算是看明白了，这位新来的顾大人，不仅刀子利，嘴皮子更利！根本不是个能随意拿捏的软柿子。</p>

“咳咳！”</p>

最先开口的刘承刘老御史，眼见场面快要失控，连忙出来打圆场。</p>

“顾大人教训的是！我等确实有失职之处，日后定当勤勉，定当勤勉！”他一边说着，一边给其他人使眼色，“这些卷宗，我等还是先搬回去重新整理，不劳烦顾大人了。”</p>

说着，几个人就想上前把这堆“烫手山芋”搬走。</p>

“慢着。”</p>

顾长安淡淡开口，制止了他们。</p>

他施施然地坐回那张积灰的书案后，伸出手指，在“卷宗山”上轻轻一点。</p>

“不必了。既然送来了，就放这儿吧。”</p>

众人皆是一愣。</p>

只听顾长安继续说道：“正好，我也想看看，这漕运沿线，到底藏了多少魑魅魍魉，又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阻力’。”</p>

他抬起头，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从今天起，这间公房，就作为‘漕运改制督办处’的临时办公地了。诸位若是有什么新的线索，随时可以送来。当然……”</p>

他话锋一转，笑意中带上了一丝冷意。</p>

“若是让我发现有人故意隐瞒不报，或是阳奉阴违……那都察院的大牢，想必诸位也不想进去体验一番吧？”</p>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p>

但偏偏，他说得合情、合理、合法！</p>

一群老狐狸面面相觑，最终只能灰溜溜地躬身告退，走的时候，那背影要多萧条有多萧条。</p>

等人一走，顾长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靠在了椅背上。</p>

“呼……装逼好累。”</p>

他揉了揉有些发僵的脸颊，看着眼前这座“卷宗山”，一阵头大。</p>

“系统，你就不能给个一键整理、自动分类的功能吗？过目不忘也顶不住这么大的阅读量啊！”</p>

脑海中，系统毫无反应。</p>

“切，就知道你靠不住。”</p>

顾长安撇了撇嘴，任命地拿起了最上面的一本卷宗。</p>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算是点起来了，虽然只是烧了烧同事，但好歹立住了威。接下来，就是真正的硬仗了。</p>

漕运改制，千头万绪，但归根结底，就一个字——钱！</p>

没钱，一切都是空谈。</p>

而大乾的钱袋子，捏在谁手里？</p>

户部！</p>

一想到户部尚书钱万金那张肉山似的脸和他那“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名声，顾长安就感觉自己的牙花子有点疼。</p>

……</p>

下午，户部官署。</p>

顾长安拿着自己连夜赶出来的《漕运改制前期预算草案》，信心满满地走进了户部尚书的公房。</p>

公房里，珠光宝气，连镇纸都是一块成色极佳的和田玉，跟都察院那能砸死人的破铜烂铁形成了鲜明对比。</p>

钱万金正捧着个紫砂茶壶，滋溜滋溜地品着茶，看到顾长安进来，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p>

“钱大人。”顾长安躬身行礼，“下官为漕运改制一事而来，这是前期勘探、疏浚以及人员调度的预算，还请大人过目。”</p>

说着，他将草案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p>

钱万金慢悠悠地放下茶壶，伸出胖乎乎的手，接过草案，随意地翻了两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