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骨隙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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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焰并非火焰，而是一团拳头大小、不断缓慢搏动、散发出粘稠幽绿光芒的胶质物！胶质物内部，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如同萤火虫般的惨白光点缓缓沉浮、明灭，每一次搏动，都带起一圈圈微弱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幽绿涟漪。

九渊引魂灯！

幽绿的光芒并不炽烈，却拥有一种诡异的穿透力，将周围翻滚的灰雾逼退数丈，形成一个相对“干净”的球形空间。光芒所及之处，那些弥漫的灰雾与磷光尘埃如同遇到天敌般，迅速退避、消散。

灯下，并非空荡。

两道身影，隔着幽绿的灯辉，如同两尊亘古对峙的石像。

左侧，牛头！

他巨大的身躯半隐在灰雾边缘，仅露出的上半身肌肉虬虬结如怒涛凝固的岩石，覆盖着钢针般的漆黑毛发。残破的青铜半甲上沾染着新鲜的、尚未干涸涸的暗红血污（显然是在之前的空间崩裂中受了些震荡）。赤红的牛眼如同熔岩池，死死盯着灯盏对面，鼻孔喷吐着灼热的硫磺气息，带着毫不掩饰的暴戾与贪婪。那柄门板大小的开山巨斧被他紧紧攥在手中，斧刃低垂，缠绕其上的粘稠血渍在幽绿灯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泽。斧身之上，一道清晰的裂痕贯穿刃口，边缘还残留着空间撕裂的黑色痕迹。

右侧，拘魂鬼！

他身形飘忽，宽大的深紫色长袍在幽绿光晕下流淌着如同活物般的暗影。脸上那张惨白无面的面具，黑洞洞的眼窝仿佛能吞噬光线，冰冷地“注视”着牛头。他双手捧着的巨大生死簿残卷已经翻开，骨片书页在幽绿光芒下反射出森冷的磷光，其上暗红色的符文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蠕动。一条细若发丝、却散发着冻结灵魂寒气的漆黑锁魂索，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从他一只枯爪般的指尖无声垂落，末端在灰雾中微微晃动。

空气凝固。

幽绿的灯光在两者之间流淌，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极长，扭曲地投射在翻滚的灰雾之上。没有言语，没有动作，但一股无形的、足以碾碎金铁的恐怖威压，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在灯下狭小的空间内疯狂凝聚、碰撞！

牛头赤红的牛眼中，熔岩般的怒火与贪婪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巨大的牛蹄微微前踏，沉重的力量让脚下的灰雾都泛起涟漪，硫磺气息更加浓烈。开山斧的斧刃上，粘稠的血渍如同活物般缓缓流淌、汇聚，斧身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在渴望着下一次的劈斩。他的目标，不仅是拘魂鬼，更是那盏九渊引魂灯！

他能感觉到，这灯是这片骨隙的枢纽，掌控它，或许就能掌控这片混乱的隙界，甚至……找到那逃遁的罪佛瞳！

拘魂鬼无面面具下的气息冰冷如万载玄冰。捧书的枯爪稳如磐石，指尖的锁魂索却绷紧如弓弦。

生死簿残卷上的暗红符文流转加速，散发出更加精纯、更加不容抗拒的阴司拘魂法则之力。他的“目光”同样锁定了引魂灯，更锁定了灯辉之外、灰雾深处那点若隐若现的血琥珀微光！林木生的残魂，染尽佛孽，是名册上必须回收的“异常”！而这盏灯，或许是拘禁、炼化此魂的关键！他绝不允许酆都的莽夫染指！

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