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焚舟决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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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海水灌入肺叶时，叶尘恍惚听见了姜子牙的声音：“避劫丹可保你十二时辰不受反噬。”

喉间突然涌起辛辣的药味——含在舌底的丹丸化了。金芒自七窍迸发，将周围海水排开三尺。叶尘趁机抓住漂浮的船板，咳出胸腔积水，发现掌心的豫州鼎片正发出规律脉动，仿佛一颗金属心脏。

远处传来木板断裂的脆响。阿蘅的救生舟被浪掀翻，洛真靛蓝色的血在漩涡中划出明亮轨迹。叶尘正要游去，小腿突然被什么缠住——是鲛巫的一缕头发！漆黑发丝如活蛇般攀附而上，所过之处皮肤立刻浮现出青铜锈迹般的斑纹。

“哗啦！”

破水声从右侧传来。一艘蒙着兽皮的小艇箭般驶近，船头立着个披麻衣的汉子，手中鱼叉精准切断发丝。

“陈胜？”叶尘认出这是混在船工里的墨家子弟，“其他人呢？”

“三百童男女还剩四十七个。”汉子指向远处礁石群，几个少年正用红绳编成渔网捞人，“徐福那妖人用式神假扮秦兵，真的戍卒早被喂了鲛巫！”

小艇突然剧烈摇晃。海面下浮现出巨大的阴影，那是鲛巫正在追咬坠海的豫州鼎片。叶尘将鼎片贴额感应，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海底景象——六座青铜碑围成环形，中央镇压着一具水晶棺，棺中赫然是缩小版的鲛巫尸身！

“徐福在利用童男女怨气冲撞海底封印。”叶尘擦去鼎片上沾染的血迹，那是洛真挣扎时甩上的，“必须毁掉蜃楼船，切断血祭来源。”

陈胜突然解开麻衣，露出满身伤疤：“船底货舱有三十桶猛火油，本是徐福准备烧岛用的。”他咧开嘴，缺了门牙的笑容透着狠劲，“老子早把引线换成了墨家火药。”

浪涛中传来阿蘅的呼哨声。她抱着昏迷的洛真攀上礁石，机关臂展开成弩炮形状，朝这边打出一支响箭——箭尾拴着的正是徐福的星晷罗盘仿制品！

“阿蘅姑娘说，用这个能暂时骗过鲛巫！”陈胜接住罗盘，突然压低声音，“但火药需要人点火。”

叶尘望向海面。蜃楼船已倾斜成四十五度，徐福站在最高的桅杆上，青衫猎猎如招魂幡。他脚下甲板爬满了血色纹路，那是三千童男女怨气凝结的阵图。

“我去。”叶尘扯下腰间鱼符塞给陈胜，“带孩子们躲到东边岛礁，看到船炸就往海底墓穴游——洛真的血能打开棺椁！”

他夺过仿制罗盘跃入水中。鲛巫立刻调转方向追来，六条手臂搅起滔天漩涡。借着避劫丹最后的效力，叶尘如游鱼般穿过乱流，指尖触到船底破洞边缘时，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徐福的冷笑。

“青莲使者，你可知姜尚为何选你？”

抬头看见徐福倒悬在船底，青衫下摆滴落的不是海水，而是浓稠的、带着星芒的血。他的瞳孔已变成罗盘上玉龙的竖瞳，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刻满符文的青铜剑——正是叶尘在母亲命案现场见过的那枚带血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