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途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437章 藤蔓缠住的枪管,钢轨上的五年:三千到存款五十万,汪途,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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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像是天空倾倒的墨汁,裹挟着令人窒息的硝烟味,狠狠砸在圣马克港铁路桥锈迹斑斑的钢梁上。浑浊的积水漫过林野脚上那双早已看不出本色的胶鞋,冰冷刺骨,几乎冻僵他的脚趾。他紧贴着东侧一个巨大的混凝土桥墩,身体蜷缩着,指尖死死抠进一道新鲜的裂缝——昨夜“疯狗帮”的RpG火箭弹留下的狰狞伤口。碗口大的窟窿边缘,混凝土碎屑簌簌落下,渗出的不再是清亮的地下水,而是粘稠、裹挟着浓重铁锈色的浊流,散发着泥土和金属腐败的腥气,缓慢地、固执地侵蚀着桥墩的根基。

“地下河改道了!”安娜的声音穿透密集的雨帘,带着一种被雨水浸泡后的疲惫和紧绷。她抹了一把脸上纵横流淌的雨水,平板电脑屏幕微弱的光映亮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细小的水珠沿着她的下巴不断滴落。“蓬桑德镇…帮派火并震塌了石灰岩洞,暗河…正冲着我们的桥基灌!”屏幕上的水文图扭曲闪烁,一条刺眼的红色虚线直指桥墩下方。

林野的视线从屏幕上移开,投向桥下。浑浊的暗河水在桥基附近打着旋涡,贪婪地舔舐着混凝土的伤口。每一次冲刷,都像在啃噬着这座连接着生与死的脆弱生命线。风卷着雨点抽打在他脸上,生疼。他沉默着,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只觉那铁锈的腥气直冲肺腑,堵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难民帐篷区那边飘来的气味,混杂在雨水和硝烟里,是木薯糊烧糊后放久了的酸馊味,直钻鼻孔。厨娘玛蒂娜那标志性的大嗓门此刻也嘶哑了,她站在一个空荡荡的巨大铁锅旁,手里高高举着半条被剔得干干净净的鱼骨,徒劳地挥舞着,声净在雨声中显得破碎而绝望:“没了!全没了!美国佬的粮仓…昨夜就被抢空了!一粒米都没剩下!”

三十六个工人,像被抽去了脊梁的泥塑木雕,沉默地围在那口空锅周围。锅底残留着一点点黑褐色的糊渣,被无情的雨点砸出密密麻麻的小坑,很快就连那点可怜的痕迹也要消失了。死寂在蔓延,只有雨水敲打锅沿和地面的单调声响。压抑到了极点,仿佛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弦。

“砰!”

一声闷响打破了死寂。是瘦高青年雷纳德,他猛地一脚踹飞了脚边一枚黄铜弹壳。弹壳在泥水里翻滚了几圈,停了下来,底缘上刻着的“FL-2023”在泥水的折射下,竟闪出一点冰冷的、嘲讽般的光。他腰间的格洛克手枪随着这个粗暴的动作,重重撞在他自己的肋骨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他胸膛剧烈起伏着,雨水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淌下,眼神里翻滚着无处发泄的暴戾和一种深不见底的、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碎石呢?”林野的声音低沉沙哑,目光转向杰克,那个负责运输的老实汉子。

杰克浑身湿透,像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破麻袋。他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张被雨水泡得发软、又被暴力撕扯得破烂不堪的运输单。纸上的墨迹早已洇开,模糊一片,但他攥着它的手却青筋暴起,指关节捏得发白。“黑帮…是‘疯狗帮’和‘秃鹫’那帮杂种…”他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扣了我们二十车碎石!就在卡索尔路口那边!他们…他们说,要粮食!用粮食换!”

仿佛是为了印证杰克的话,远处太子港的方向,猛地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巨响。紧接着,一股浓黑如墨的烟柱在城市的轮廓线上翻滚着升起,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和厚重的雨幕,也能清晰看到。那是警察局的方向。烟柱像一条丑陋的伤疤,将灰蒙蒙的天空和铅灰色的雨幕都染上了一层不祥的灰黑。雷纳德死死盯着那股烟柱,胸膛的起伏越来越剧烈,像拉破的风箱。他脸上每一块肌肉都在抽动,牙关紧咬,发出咯咯的轻响。

下一秒,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动作。

他猛地一把抽出腰间那把油光锃亮的格洛克手枪,“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旁边的简易木桌上!枪身沉重,震得桌上几个空罐头盒嗡嗡跳动。

“用这个换!”雷纳德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锈,嘶哑而决绝,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迸出来的火星,“看清楚!迈阿密来的好货!全新的!值五十车碎石!够不够?够不够堵上那个该死的窟窿?!”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林野、安娜,扫过每一个惊愕的工人,最后死死钉在杰克脸上。那眼神里有孤注一掷的狠劲,也有一丝被绝望逼出来的疯狂亮光。

林野的瞳孔骤然收缩,盯着桌上那把冰冷、泛着幽蓝金属光泽的杀人利器。这把枪,在混乱的海地,在帮派横行的街区,确实是硬通货,是足以买命的财富。它代表的不是五十车碎石,而是雷纳德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依仗。在这片法律早已崩坏的土地上,一把好枪就是生存的保障。他交出去的,是自己的命门。

“雷纳德…”安娜下意识地开口,声音艰涩。

“少废话!”雷纳德粗暴地打断她,目光灼人,“桥塌了,大家一块儿死!粮食?上他妈哪儿找粮食去?用这玩意儿换石头,快!趁那帮杂种还没改变主意!杰克,你去!告诉他们,一手交枪,一手放车!现在!立刻!马上!”他几乎是咆哮着下达命令,唾沫星子混着雨水飞溅。那不再是商量,而是不容置疑的指令,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缘的野兽发出的嘶吼。

杰克被这气势慑住,嘴唇哆嗦着,看看桌上的枪,又看看林野。林野深深吸了一口混杂着硝烟、雨水和铁锈味的冰冷空气,胸腔里像塞满了湿透的棉絮。他缓缓地,极其沉重地点了一下头。没有别的路了。那被撕裂的桥墩伤口,正在浊流中无声地呻吟、溃烂,每一秒的流逝都意味着毁灭的临近。

杰克猛地抓起桌上那把沉甸甸的格洛克,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他像是抓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又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把它紧紧捂在湿透的衣襟下,转身就冲进了茫茫雨幕,身影瞬间被灰白色的水汽吞没。

桥墩巨大的阴影下,是另一个世界。老约瑟夫蜷缩在一只硕大的、盛满浑浊盐水的塑料桶旁。桶里浸泡着一捆深褐色的山藤,吸饱了水分的藤条变得异常柔韧,在浑浊的盐水中微微蠕动,像一捆沉睡的海蛇,透着原始的生命力。老人枯瘦得像一截历经风霜的老树根,沟壑纵横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他伸出布满老茧、关节粗大的手,探入冰冷刺骨的盐水中,熟练地抽出一根湿漉漉的藤条。盐水顺着他手臂上深刻的皱纹,蜿蜒流进破旧单薄的袖管里。

“1946年…”老约瑟夫浑浊的眼睛望着眼前那道狰狞的混凝土裂缝,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穿越时光的悠远,“给法国佬修糖厂…德国人的炮弹,轰隆一声…把车间的大钢梁炸塌了半边…”他一边说着,布满老人斑的手一边稳定而有力地动作着。他将坚韧的藤条缠绕上裸露在裂缝外的几根扭曲钢筋,手法古朴而精准。“…那时候,啥也没有…没有新钢梁,没有吊车…怎么办?就是用这老藤,浸透了盐水,一根一根,像这样…”

盐水浸泡过的藤条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灵巧地穿梭、缠绕、打结,一层层覆盖在混凝土的伤口上,紧紧箍住那些断裂的钢筋。随着藤条吸收水分,一种奇异的“吱呀…吱呀…”声开始在桥墩内部响起。那是藤蔓纤维在疯狂吸水膨胀,产生的巨大张力,它们在收缩,在挤压,像一个活着的、不断收紧的巨箍,拼命将那道致命的裂缝勒紧。老约瑟夫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全然的专注,仿佛在进行一场与时间、与毁灭角力的古老仪式。每一根缠绕上去的藤条,都承载着半个世纪前那场硝烟中积累下来的、沉默而坚韧的智慧。

安娜领着几个来自莱凯村的少年,在桥墩另一侧相对干燥些的地方忙碌着。少年们黝黑的脸庞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重,但眼神专注。他们用锋利的小刀仔细削制着新鲜的竹管。安娜拿起一根削好的竹管,用小刀在管身精心刻划着复杂的线条——那是属于埃齐利(Ezili)女神的图腾,象征着水、爱与守护。刻好图腾,她将竹管尾部钻出一个小孔,系上坚韧的细绳。

“系紧点,”安娜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庄重。她将系好绳子的竹哨递给一个少年,示意他爬上简易的脚手架,将竹哨小心地系在缠绕桥墩的藤蔓网络的关键节点上。“当绊索被拉响,哨声会响起…顺着这奔流的地下河水,能一直传到神的耳朵里。神会听到我们的声音,会护佑这座桥。”少年们依言照做,将一个个刻着图腾的竹哨系在藤蔓的关节处。雨水顺着竹哨的孔洞流入,发出细微的呜咽,仿佛是神灵在低语。

黑夜如同浸透了墨汁的巨兽,吞噬了圣马克港。暴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更加狂暴,冲刷着大地,将一切声音都淹没在哗哗的水幕里。只有桥墩下临时搭起的简陋工棚里透出一点昏黄摇曳的油灯光,在无边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渺小脆弱。

林野靠在冰冷的混凝土上假寐,耳朵却警醒地捕捉着风雨之外的任何一丝异动。老约瑟夫蜷在角落里,发出轻微的鼾声。安娜则守着那台屏幕闪烁的平板,监测着桥基附近的水文数据,眉头紧锁。

突然,一声极其细微、却异常刺耳的金属刮擦声,穿透了厚重的雨幕,如同针尖划过玻璃!

林野的眼睛在黑暗中猛地睁开,寒光乍现。几乎同时,安娜也猛地抬头,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瞬间读懂了彼此眼中的警报——来了!

“咻——!”

就在这念头闪过的刹那,一声凄厉到足以撕裂耳膜的尖啸毫无征兆地炸响!是藤蔓上系着的竹哨!被触发了!那声音如此尖锐、突兀,像濒死之鸟的最后哀鸣,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恐怖力量,瞬间刺破了黑夜的沉寂!

“噗啦啦!”栖息在附近红树林里的白鹭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哨音惊得魂飞魄散,成片地扑棱着翅膀仓皇飞起,白色的身影在黑暗的雨幕中慌乱地掠过。

“敌袭!东北侧!靠近引桥!”林野的吼声如同炸雷,瞬间点燃了死寂的工棚。早已枕戈待旦的护林队员们,抓起靠在墙边那些老旧的燧发枪,像猎豹般冲了出去。

哨音就是最精确的定位。借着闪电划破天际的刹那惨白光芒,林野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猫着腰,试图用砍刀斩断一根系着竹哨的藤蔓绊索。他手中的燧发枪几乎没有瞄准,完全是凭着无数次生死搏杀练就的本能,“砰”的一声闷响!

铅弹在雨幕中划出一道灼热的轨迹。那个冲锋枪手惨叫一声,膝盖像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瞬间爆开一团血雾,整个人向前扑倒。他倒下的身体,正正砸在另一根绷紧的藤蔓绊索上!

“咻——!咻咻咻——!”

仿佛打开了地狱的闸门!更多的竹哨被连锁触发!一声接一声,一声高过一声,凄厉、尖锐、绝望的哨音如同无数怨魂的集体哭嚎,在狂风暴雨中疯狂地回荡、叠加,从桥墩蔓延到整个红树林!这不再是警报,而是一场为亡魂奏响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安魂曲,每一个音符都浸透了死亡的气息,狠狠撞击着每一个偷袭者的心脏。原本有序的进攻节奏瞬间被打乱,黑暗中的敌人发出了惊恐的咒骂和混乱的脚步声。

混乱的哨音如同无形的绞索,勒紧了偷袭者的神经。一个“疯狗帮”的枪手,脸上涂抹着骇人的油彩,被这鬼哭狼嚎般的哨音刺激得近乎癫狂。他嚎叫着,端着一把老旧的AK-47,从藏身的芭蕉树丛后猛地窜出,枪口喷吐着刺眼的火舌,子弹泼水般射向桥墩方向,打得混凝土碎屑飞溅。

然而,他冲得太猛,只顾着倾泻火力,丝毫没有留意脚下盘根错节、在雨水中显得格外湿滑的藤蔓网络。他一只脚重重踏下,恰好踩在一根绷紧的藤蔓上!

“哧溜——!”

脚下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他惊叫着向前扑倒。更致命的是,在摔倒的瞬间,他那长长的AK枪管,竟鬼使神差地捅进了旁边一大丛缠绕在断桩上的藤蔓里!

“混蛋!”枪手挣扎着想爬起来,左手撑地,右手本能地用力回抽枪管。但那些浸透了雨水、饱胀坚韧的藤蔓,此刻仿佛变成了拥有生命的巨蟒!它们死死缠绕着冰冷的枪管,越勒越紧。枪手越是用力回夺,藤蔓缠绕得就越发牢固,枪管被死死卡在藤蔓的绞索中,纹丝不动!他像一头掉进陷阱的困兽,徒劳地咆哮、挣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武器被那些看似柔弱的植物禁锢。

“砰!”

一声沉闷得几乎被雨声掩盖的燧发枪响。枪手挣扎的身体猛地一僵,额头上爆开一个可怕的血洞,眼中的疯狂瞬间凝固,然后熄灭。他沉重地扑倒在地,至死,那支AK-47的枪管,依旧被复仇般的藤蔓死死缠住,指向虚无的天空。

雨势如注,狠狠冲刷着铁轨和黝黑的枕木。林野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跋涉,雨水顺着帽檐流进脖子,冰冷刺骨。他必须确保这条脆弱的生命线在洪水和帮派的双重威胁下,每一寸都安然无恙。冰冷的雨水顺着帽檐流进脖领,他毫不在意,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根枕木,每一段铁轨。

前方桥墩巨大的阴影下,靠近桥头的位置,一个熟悉的身影佝偻着,正鬼鬼祟祟地往两根枕木的缝隙里塞着什么东西。

是雷纳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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