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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红的、尚带一丝温热的血液,顺着古朴的剑身凹槽,如同小溪般汩汩流淌下来,迅速在冰冷的黑曜石地面上蔓延开,与之前那滩凝固的暗色汇合,形成一片更大、更新鲜的血泊,散发出浓烈的铁锈腥气。

狄奥多西松开了手。

达摩克利斯之剑,稳稳地矗立在奥列格的尸体之上,如同插在祭坛上的牺牲。

他缓缓抬起头,再次看向下方。癫狂的笑意重新回到他的眼中,甚至更加炽烈。他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肩膀微微耸动,眼神如同燃烧的冰,扫过每一个僵硬的身影,仿佛在欣赏他们灵魂深处此刻必然翻涌的恐惧和算计。

“陛下。” 一个苍老而沉稳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站在群臣最前列,身着墨绿色天鹅绒长袍、胸前佩戴着黄金狮鹫徽章的老者——王国首相,阿列克谢·瓦伦丁公爵,缓缓地、无比标准地弯下了腰,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觐见礼。他的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刚才那血腥的弑君一幕从未发生。

“陛下。” “陛下。” “陛下……”

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大殿内所有僵硬的身影瞬间活了过来。整齐划一的觐见声浪响起,伴随着一片衣料摩擦的悉索声和膝盖触地的闷响。所有人都深深弯下了腰,头颅低垂,姿态恭顺至极。他们脸上所有的表情都被迅速抹去,只剩下一种程式化的、深不见底的恭敬。

狄奥多西的笑声终于从喉咙里溢了出来,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金属刮擦的刺耳感,在空旷而血腥的大殿中回荡。

“好。” 他吐出一个字,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觐见的余音,“很好。”

他靠在冰冷的王座上,染血的鳞甲摩擦着黑曜石,发出轻微的声响。他不再看脚下那尚在流血的尸体,也不再看那些深深低垂的头颅。他的目光,越过匍匐的人群,越过敞开的殿门,投向了殿外灰霾笼罩的天空,投向了这座名为提洛尔的、刚刚易主的王都。

他的眼神深处,那燃烧的癫狂之下,一丝极难察觉的阴霾,如同冰冷的毒蛇,悄然滑过。达摩克利斯之剑的阴影,第一次如此真切地落在了他自己的头顶。

提洛尔城东的“野猪”酒馆里,弥漫着劣质麦酒、汗臭和烤洋葱的混合气味。油腻的木桌上,烛火摇曳,映照着几张粗糙而忧虑的脸。

“听说了吗?老橡树街的铁匠老约翰…他儿子,昨天夜里没了。” 一个满脸横肉、缺了颗门牙的车夫压低声音,灌了一大口浑浊的麦酒。

他对面坐着的瘦高个裁缝学徒立刻紧张地左右看看:“没了?怎么回事?被城卫队抓了?”

“抓?” 车夫嗤笑一声,用脏兮兮的袖口擦了擦嘴,“说是‘没了’,就是找不着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小子前天还在集市上帮老约翰拉风箱,壮得像头小公牛!老约翰今早眼睛都哭瞎了,跑去城卫所,你猜怎么着?人家说最近城里不太平,让他回家等信儿!”

角落里,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粗布裙子的少女莉迪亚,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酒馆油腻的橡木吧台。她的动作很轻,生怕弄出太大响声。车夫的话像冰冷的针,刺进她的耳朵里。她想起昨天傍晚收摊时,那个铁匠家的儿子还憨笑着帮她搬过沉重的空酒桶。他粗壮的手臂,黝黑的脸膛,还有那声爽朗的“莉迪亚,小心点!”…… 她握着抹布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有些发白。

“不太平?哼!” 旁边一个穿着半旧皮围裙、手指关节粗大的木匠啐了一口,“我看是‘上面’又换人了,下面的小鬼就开始作祟!哪次不是这样?新王登基,总得用些人的血来祭旗,给那些不老实的家伙看看颜色!倒霉的,还不是我们这些草芥?”

“嘘!巴顿!你不要命了!” 裁缝学徒吓得脸色发白,差点打翻酒杯,“这话能乱说吗?让那些‘灰耳朵’听见…” 他紧张地瞥了眼酒馆门口。所谓的“灰耳朵”,是指那些无处不在、专门收集市井流言向新主子邀宠的告密者。

木匠巴顿梗着脖子,但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带着一股压抑的愤懑:“我说错了吗?从老格伦他爹那辈起,这王都换了多少茬坐那黑石椅子的了?哪一次不是血流完了,日子该过还得过?只是…苦了老约翰啊!多好的一个小子…”

莉迪亚默默地听着,心一点点往下沉。她想起早上路过集市时,看到城门口张贴的新告示。上面画着一个她不认识的、眼神阴鸷的年轻人的画像,下面写着冗长拗口的尊号和头衔——狄奥多西一世陛下。旁边还盖着一个狰狞的狮鹫火漆印。她一个字也不认识,但画上那人冰冷的眼神,让她本能地感到一阵寒意。摊贩们都在低声议论,说新王是穿着血甲、踩着老国王的尸体坐上王座的。

她擦完最后一块台面,端起一摞空木杯,准备送去后厨清洗。刚走到狭窄、堆满杂物的后巷门口,就听见老板“野猪”汉克粗哑的声音从后厨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焦虑。

“…涨了?又涨了?!昨天不还是那个价吗?弗拉基米尔那个该死的奸商!他这是要喝我们的血啊!” 汉克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变调。

“没办法,老板。” 是负责采买的伙计米沙的声音,透着无奈和疲惫,“弗拉基米尔说,新王登基,各处要塞都戒严了,南边来的粮队被扣在关外盘查,什么时候放行不知道。现在城里的黑麦粉,就他手里囤得最多…他说了,就这个价,爱要不要。不要?明天还得涨!”

“该死!该死!这日子还怎么过!” 汉克暴躁地咒骂着,锅碗瓢盆被摔得叮当响,“酒卖不上价,粮食飞涨,还要交那该死的‘新君贺税’…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

莉迪亚的心猛地一揪。粮价…又涨了?家里的黑麦面包,昨晚就已经硬得像石头,弟弟妹妹们饿得睡不着,小声地哭。母亲把最后一点面包屑用热水泡软了,分给他们。父亲在码头扛活,已经三天没找到像样的工了,回来时总是沉默地抽着空烟斗。

她端着沉重的木杯,站在阴暗潮湿的后巷口,感觉那冰冷的寒意从脚底一路爬上了脊背。王座厅里那把倒悬的剑落下,流出的血,似乎正化作无形的冰水,渗透进提洛尔城的每一个角落,浸透了野猪酒馆油腻的地板,也浸透了她家里那点可怜的黑麦粉袋子。

巷子外传来更夫有气无力敲打梆子的声音,在湿冷的空气里回荡,空洞而遥远。

提洛尔的夜,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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