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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星最后出现在公众视野里的画面,定格在一段被疯狂转发的手机视频上。画面摇晃得厉害,背景是震耳欲聋的尖叫与嘶吼,无数手臂和荧光棒组成躁动的森林。舞台中央,那身缀满碎钻的流苏短裙在爆裂的追光灯下,每一次旋转都泼洒出银河般的碎光。她仰着脸,汗湿的鬓角贴在瓷白的肌肤上,对着台下山呼海啸的浪潮,露出一个被镜头无限放大的、近乎燃烧的笑容。红唇开合,唱出的高音像淬火的刀锋,劈开浑浊的空气。下一秒,她整个人猛地向后倒去,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攫住,重重摔在舞台冰冷的金属地板上。视频戛然而止,最后几帧是混乱的阴影和刺耳的啸叫。那是她“星火燎原”巡回演唱会的终场,也成了她璀璨星途的句点——一个极其潃厉的休止符。

她消失了,就在那个喧嚣散尽、灯光寂灭的夜晚之后。像一滴水融入大海,再无踪迹。庞大的搜索力量被调动,粉丝的泪水和媒体的长枪短炮淹没了城市每一个角落,最终只淘洗出无尽的猜测和越来越浓的绝望。一个十七岁的顶级偶像,带着她足以灼伤视网膜的青春光芒,人间蒸发。起初是铺天盖地的惊愕与哀悼,社交媒体的热搜词条被染成一片灰暗。然而,人的悲悯与记忆,终究是沙滩上的字迹。潮水般的关注渐渐退去,留下的是被更新的八卦、更劲爆的丑闻迅速覆盖的、了无痕迹的湿痕。偶尔有零星的讨论冒出,也很快被“惋惜”、“红颜薄命”之类的叹息轻轻覆盖,沉入信息海洋的深处。她的璀璨,成了被快速消费又快速遗忘的一道强光,只余下少数铁粉还在虚拟的祭坛前,点燃着永不熄灭的电子蜡烛,固执地等待一个渺茫的奇迹。

就在林晚星的名字开始蒙尘、被遗忘的潮水缓慢侵蚀的时候,城市的另一端,一种截然相反的“生长”却在悄然发生,以一种近乎诡异的姿态。苏虹,这个名字在二十年前也曾响彻大街小巷。岁月无情,留给她的,是眼角深刻的鱼尾纹、松弛的颈部皮肤,以及一种挥之不去的、被时光抛弃的暮气。她偶尔出现在一些怀旧综艺的边角,扮演着昔日荣光的苍白注脚,眼神里带着被镜头长久审视后的麻木与倦怠。

然而,最近几个月,苏虹变了。这种变化不是惊天动地,而是如同初春冰面下悄然涌动的暗流,缓慢却不可阻挡。先是那些嗅觉比猎犬还灵敏的八卦记者拍到的机场照——素颜,没有夸张的口罩墨镜遮掩,一件剪裁极佳的驼色羊绒大衣,衬得皮肤有种久违的莹润光泽。她对着镜头,竟然露出了一个堪称明媚的笑容,眼波流转间,依稀能窥见当年那个“虹美人”的影子。接着,是在某个慈善晚宴的红毯上。她选了一条并不张扬的墨绿色丝绒长裙,身姿挺拔得如同少女,行走间裙摆摇曳,仪态万方。高清镜头毫不留情地对准了她——没有玻尿酸填充的僵硬感,没有拉皮手术留下的不自然紧绷。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焕发的生机,皮肤紧致透亮,眼神清澈明亮,带着一种洗尽铅华后的从容与自信。她甚至主动和相熟的记者聊了几句,声音清亮,谈吐优雅,逻辑清晰。报道的标题从最初的“苏虹状态回春,疑似医美效果惊人”,渐渐变成了“岁月不败美人!苏虹优雅现身,风韵更胜往昔”。评论区里的风向也悄然转变:“天啊,苏虹姐这状态绝了!真正的美人果然在骨不在皮!”

“感觉她整个人都在发光!这才是优雅老去的最佳范本!”

“以前没觉得她这么有气质,现在看简直碾压一众小花!爱了爱了!”

“经历过低谷还能重新站起来,这份心态就值得敬佩!”人们惊叹于时光的仁慈,欣慰于一个“改过自新”或“重新审视自我”的励志故事。苏虹沉寂多年的社交账号粉丝数开始缓慢而坚定地攀升,偶尔分享的插花、读书或做瑜伽的照片,都引来一片“岁月静好”、“活出了通透”的赞美。她身上那层被岁月尘封的“好”人设,正在舆论的暖风中,被重新擦亮,镀上崭新的金边。一个被遗忘的昨日黄花,竟在另一个当红明星陨落的阴影里,奇迹般地“重塑”了自己,绽放出令人侧目的第二春。无人深究这“返老还童”背后是否藏着更幽暗的丝线,只觉得这是一场令人欣慰的、关于时间与坚韧的颂歌。

市刑侦支队重案三组的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经年不散的、混合着劣质烟草、速溶咖啡和灰尘的沉浊气味。空气凝滞得如同固体,只有老旧空调发出苟延残喘般的嗡鸣。陈屿坐在靠窗那张堆满卷宗的桌子后面,鼻梁上架着一副细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深陷在疲惫的青黑色阴影里,像两口干涸的深井。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并排打开着两个窗口。左边是林晚星失踪案的电子卷宗,照片里少女的笑容灿烂得刺眼,旁边列着密密麻麻的走访记录、监控排查、通讯分析……每一个文件夹都标注着“无有效线索”或“待查”。右边窗口,则是一个八卦娱乐网站的页面,醒目的标题是《不老神话!苏虹素颜现身机场,肌肤吹弹可破似少女》,配图是苏虹对着镜头微笑的高清特写,眼角光滑,皮肤紧致得没有一丝纹理。

陈屿的鼠标指针在两个窗口之间缓慢地、神经质地来回移动。指尖夹着的香烟已经积了长长一截灰烬,摇摇欲坠。他盯着苏虹那张容光焕发的脸,一种冰冷黏腻的直觉,如同深水下的水草,悄然缠住了他的脚踝,越收越紧。太亮了,亮得不正常。那不仅仅是保养得宜或心态年轻能带来的光泽。那是一种……掠夺性的、带着血腥气的生机勃勃。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林晚星最后那个倒在舞台上的画面,那瞬间失去光彩的眼神。一个在最绚烂顶点熄灭,一个在最黯淡低谷燃烧……这两条看似永不相交的轨道,在某个无法被常理窥见的黑暗维度,是否被一种极其扭曲、极其肮脏的力量,强行焊接在了一起?

“看什么呢,老陈?又琢磨那桩明星失踪案?”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搭档赵大雷端着个掉了漆的大搪瓷缸子晃悠过来,里面是浓得发黑的普洱,一股陈年的仓味随之弥漫开来。他顺着陈屿的目光瞥了一眼屏幕上的苏虹,嗤笑一声,“啧,这苏虹,最近真是越来越水灵了,跟吃了唐僧肉似的。不过老陈,你该不会真觉得这老娘们儿返老还童,跟那小姑娘失踪有啥关系吧?” 赵大雷灌了一大口茶,咂咂嘴,毫不掩饰语气里的调侃和荒谬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八竿子打不着。要我说,你就是最近压力太大,钻牛角尖了。林晚星那案子,上头都默认冷处理了,你还死抱着不放干嘛?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硬要往一块儿串,小心真被人当成精神病。”

陈屿没说话,只是深吸了一口烟,辛辣的烟雾呛入肺腑,带来一丝短暂的、近乎自虐的清醒。他掐灭烟头,指尖用力碾着烟蒂,直到火星彻底熄灭,留下一小撮灰黑的残骸。风马牛不相及?或许吧。在阳光照耀的表层世界,它们确实像两颗运行在不同星系的行星。但在这座城市光鲜亮丽的表皮之下,在那些充斥着欲望、交易和腐朽气息的暗流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他太熟悉那种气味了——那是被精心粉饰的罪恶深处,散发出的、只有最敏锐(或者说最偏执)的猎犬才能嗅到的、若有若无的腥甜。

“直觉。” 陈屿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目光依旧死死锁在苏虹那张完美得不真实的笑脸上,仿佛要穿透那层莹润的皮囊,看到下面蠕动的蛆虫,“我的直觉告诉我,这趟水……很深。” 那水底,或许正沉睡着林晚星冰冷的骸骨,而水面之上,苏虹那令人作呕的“新生”,正踩着这骸骨汲取养分,开出妖异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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