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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晓没有动。她小小的身体绷得紧紧的,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牢牢地钉在太爷爷的脚和爷爷手中的刀上。那黄白色的粉末簌簌飘落,像一种奇异的雪。她看着爷爷的动作,那么慢,那么轻,仿佛捧着的不是一只脚,而是随时会碎裂的梦。太爷爷的脸隐在沙发背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他搁在沙发扶手上的另一只手,那只枯瘦嶙峋的手,此刻正死死地抠着沙发柔软的绒面,指关节绷得发白,微微颤抖着,像是在承受一种巨大的、无声的力量。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害怕和某种更深邃东西的情绪,悄然攥紧了晓晓小小的心脏。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仿佛怕自己稍重的喘息,就会惊扰了这凝固的、脆弱的一幕。

秦观山枯坐在沙发上,身体僵硬得像一块历经风霜的顽石。他浑浊的目光低垂着,落在儿子紧绷的侧脸上,落在他布满汗珠的额头,落在他因极度专注而微微颤抖的、紧握着刀柄的手指上。脚掌上传来的,并非预想中刀锋的冰凉与锐利,而是一种极其奇异的触感——那是一种极其轻柔的、带着试探的刮擦,每一次刀锋落下,都伴随着儿子屏住的呼吸和额角滚落的汗珠。那“沙沙”的细微声响,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记忆的堤坝,远比楼下赵师傅磨刀石那粗粝的“嚓嚓”声更让他心神俱震。这声音,这景象……太陌生了,却又在灵魂深处激荡起一种遥远而模糊的回响。他仿佛看见许多许多年前,自己也是这样单膝跪地,捧起父亲那双同样布满厚茧的脚,笨拙地、带着初次尝试的紧张,学着父亲的样子,用这把刀小心刮削……那时的父亲,也是这样沉默地看着他吗?也是这样感受着他颤抖的手和滚烫的汗滴吗?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暖流,裹挟着尖锐的酸楚,猛地从脚掌被儿子小心翼翼托握的地方汹涌而上,瞬间冲垮了所有麻木的壁垒,直抵心脏最深处。那暖流是如此汹涌,如此灼热,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颤抖,烧得他眼眶瞬间滚烫。他想动一动脚趾,想告诉儿子不必如此紧张,想伸出手抹去儿子额角的汗……可身体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捆缚住,沉重得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抬起。他只能更深地陷进沙发里,更深地垂下头,让花白的头发遮挡住自己瞬间失控的表情。枯瘦的手指在身侧死死抠进沙发柔软的绒面里,指关节绷得发白,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对抗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汹涌情感。浑浊的老泪再也无法遏制,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汹涌地冲出深陷的眼窝,顺着他脸上纵横交错的、如同干涸河床般的深深皱纹,无声地、汹涌地奔流而下。泪水滚过他松弛的下颌,滴落在他深色的衣襟上,也滴落在儿子正小心翼翼托着他脚掌的手背上。

那一点温热的水滴落在手背皮肤上,秦志远正在移动刀锋的手猛地一顿!那温热的触感如同烙铁,烫得他心脏骤然紧缩。他下意识地抬起头——

视线撞进一片模糊的水光里。父亲深陷的眼窝中,浑浊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河流,正无声地、汹涌地奔泻。那张布满深刻沟壑、如同被百年风霜反复雕凿又遗弃的荒原般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泪水在皱纹的沟壑里肆意流淌,留下亮晶晶的痕迹。父亲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是剧烈的,而是那种从骨髓深处透出来的、无法抑制的、濒临极限的细微战栗。他紧咬着干瘪的下唇,唇色发白,下巴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着,仿佛在用尽生命最后的气力去维持那摇摇欲坠的平静外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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