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墨言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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逻辑中枢顶层的天台笼罩在银灰色的暮色中，机械卫兵的残骸冒着青烟，远处的\"理性监测塔\"正在崩塌，露出内部缠绕的情感藤蔓。陈玄抱着林清缘的真灵站在天台边缘，看着倒影宇宙的机械巨柱逐渐恢复成命运树的模样，树皮上重新浮现出众生百态的纹路。

\"数据同化率降至17%。\"零的AI人格在虚空中显化，她的机械瞳孔里闪烁着渡鸦图腾的倒影，\"但墨言傀儡的坐标仍在中枢核心区，持有天道剑的他......\"

话音未落，金属地板突然炸裂。墨言傀儡如鬼魅般破土而出，他的道袍已换成观测者的银灰色长袍，袖口绣着扭曲的\"理\"字，手中的天道剑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剑身上\"秩序\"二字的流光与现实宇宙天命剑的\"众生\"纹路遥遥对峙。

\"检测到情感污染源，权限等级：歼灭。\"傀儡的声音像是齿轮摩擦，他抬剑指向陈玄，视网膜上跳动着红色的杀戮代码，\"根据《理性净化条例》第十三条，格杀勿论。\"

小棠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天台边缘的栏杆抵住。墨言傀儡的身影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到陈玄面前，天道剑的剑锋只差毫厘便要刺穿他的咽喉。千钧一发之际，墨言的意识突然在傀儡眼中闪过，那抹熟悉的温润眸光让剑锋偏移半寸，在陈玄肩头划出一道血痕。

\"他...在抵抗！\"林清缘的真灵发出波动，她眉心的渡鸦图腾投射出璃月的虚影，\"墨言的本心还在，只是被逻辑法则压制在意识深处。\"

陈玄运转混沌法则按住伤口，鲜血竟在天道剑的侵蚀下化作冰晶。他想起墨言的抉择，天命剑分化为天道与人道双剑的场景，于是伸手握住傀儡的手腕，将混沌印记按在对方手背上：\"墨言，还记得问道草堂的雨声吗？你说过，雨点击打青瓦的声音，像极了《南华经》里的'天籁'。\"

傀儡的瞳孔剧烈收缩，视网膜上的杀戮代码出现紊乱。陈玄趁机展开心观剑诀，这次显化的不是众生影像，而是与墨言相处的点点滴滴：两人在草堂檐下论道、墨言为救幼狐耗尽灵气、甚至是少年第一次握住天命剑时，手背上渗出的紧张汗水。

\"你看，\"陈玄的声音带着颤抖，\"这些被理性视为'无用'的记忆，才是真正的你。\"

天道剑突然发出哀鸣，剑身上的\"秩序\"二字流光与傀儡眼中的红光激烈碰撞。墨言傀儡踉跄后退，单手抱头跪倒在地，银灰色长袍下露出一截熟悉的青色袖口——那是他成为观测者傀儡前，常穿的粗布衣裳。

\"情感...是弱点...\"傀儡的声音撕裂般沙哑，他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但为什么...这里会痛？\"

小棠突然想起现实宇宙的墨言曾说过：\"痛，是心还活着的证明。\"她鼓起勇气上前，从发间取下齿轮发卡，放在傀儡掌心：\"墨言哥哥，这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你说过，齿轮虽然冰冷，但咬合时能奏出最精准的韵律，就像...理性与情感其实可以共存。\"

傀儡低头凝视发卡，齿轮缝隙间突然长出细小的藤蔓，开出一朵淡紫色的野花。这违背逻辑法则的一幕让他浑身震颤，天道剑哐当落地，剑柄上的\"秩序\"二字竟在野花的光芒中逐渐模糊，露出底下隐约的\"墨言\"二字刻痕。

\"我...记得这个发卡。\"傀儡的声音不再机械，他抬头望向陈玄，眼中的红光退去，只剩下一片湿润的清明，\"夫子，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

就在此时，虚数海突然传来剧烈震动。伪天命者的残识化作黑色烟雾涌入天台，附身在墨言傀儡身上：\"愚蠢的蝼蚁，以为情感能战胜天道？\"傀儡的面容瞬间扭曲，他拾起天道剑，剑锋直指陈玄心口，\"就让你们看看，理性的绝对力量！\"

陈玄闭眼等待攻击，却听见金属碰撞声。他睁开眼，看见墨言傀儡的另一只手竟握住了剑锋，鲜血从指缝滴落，在地面绘出一朵血色莲花。

\"你不是我，\"傀儡的声音里有墨言的坚定，\"我虽是盲人，却从未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