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黄泉倒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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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漩涡的中心寂静得可怕，陈默的龙翼划破粘稠的空间屏障，每一片鳞甲都在高频震颤。这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截然不同，他能清晰地看到远处正在崩塌的东京塔以毫米为单位缓慢倾倒，飞溅的玻璃碎片凝固在半空，如同被冻结的冰晶。楚明月——或者说那个拥有楚明月外表的归墟化身——正悬浮在漩涡最深处，她的身体已经半透明化，胸口插着十二根青铜锁链，每根锁链都延伸向不同的时空节点。

\"你终于...来了...\"少女的声音在陈默脑海中回荡，不再是人类的语言，而是直接震动灵魂的龙吟，\"徐福欺骗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陈默的龙瞳穿透虚妄，看清了锁链尽头的景象：第一条锁链连接着富士山下的徐福墓，第二条通向东京湾海底的黄泉之门，第三条竟然延伸至福寿斋的地下室...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第十二条锁链，它贯穿了少女的心脏后，径直没入陈默自己的胸膛！

\"这是...什么时候...\"陈默的龙爪抓向胸口的锁链，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从你出生那一刻...\"少女的双眼流下蓝色泪珠，\"陈家血脉就是最后的钥匙...你父亲知道...所以他用福寿斋镇压了...\"

她的话语被突然出现的裂纹打断。归墟空间如同摔碎的镜子般裂开无数缝隙，每个裂缝中都挤满了惨白的手臂——那是黄泉之国的亡魂正在强行突破界限！最前排的手臂已经异化成鱼鳍状，指缝间长着蹼膜，指甲弯曲如钩。

\"来不及解释了...\"少女突然伸手按在陈默额头，冰凉触感中带着深海的压力，\"看...真正的历史...\"

无数画面如洪流般涌入陈默脑海：

公元前219年，徐福站在东海之滨，手中捧着的不是给始皇的长生药，而是一枚龙蛋。蛋壳上刻着\"归墟\"二字。

公元1945年，陈老爷子在东京某座神社的地下室，用青铜剪刀剪断了一条缠绕在龙形雕像上的红线。雕像的眼睛突然流下血泪。

三天前，楚明月在海洋研究所的实验室里，对着显微镜下的龙鳞样本露出诡异的微笑。她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八首大蛇的形状。

\"现在明白了吗？\"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弱，\"徐福要的不是打开黄泉之门...是要用两个世界的碰撞...\"

她的解释被突如其来的撕裂声打断。归墟空间顶部突然破开一个大洞，十二具福寿斋傀儡如陨石般坠落！它们的身体已经完全变异：明代锦衣卫的头颅裂成四瓣，露出里面齿轮状的舌头；唐代方士的拂尘变成脊椎骨串成的鞭子；民国书生的长衫下伸出六对昆虫般的节肢...

\"恭迎少主归位！\"十二个傀儡齐声高呼，声音里混杂着陈玄的语调，\"请少主执掌归墟之眼，完成徐福大人两千年大计！\"

陈默的斩龙刃突然剧烈震颤，龙角形态的刀身迸发出刺目金光。那些被强行灌入的记忆碎片突然重组，拼凑出一个骇人真相：福寿斋世代镇压的根本不是厉鬼，而是通往归墟的裂缝！而陈家血脉的宿命，就是成为裂缝的守门人——或者，钥匙。

\"原来如此...\"陈默的龙瞳中金光大盛，\"徐福要的不是毁灭...是融合！\"

海底的龙族少女突然露出解脱般的微笑。她胸口的锁链一根接一根崩断，每断一根就有一个时空节点开始崩塌。东京湾的海水倒灌进黄泉之国，富士山脚的青木原树海被连根拔起，福寿斋的地下室墙面上，那些看似随意的涂鸦突然亮起血光...

\"不！！！\"十二傀儡同时发出惨叫。它们的身体像蜡像般融化，露出里面蠕动的龙胎——正是楚明月吐出的那种透明卵体，只是这些已经发育成熟，隐约可见里面蜷缩着微型应龙。

陈默突然明白了一切。他举起斩龙刃，却不是攻击，而是将刀尖对准自己的心脏。

\"以应龙之名...\"刀身上的古老纹路逐一亮起，\"唤四海龙魂...归位！\"

龙角形态的斩龙刃刺入胸膛的瞬间，整个归墟空间突然静止。然后，以陈默为中心，一道环形冲击波轰然扩散！所过之处，福寿斋傀儡体内的龙胎纷纷破壳而出，那些微型应龙没有攻击陈默，而是欢快地环绕着他飞舞。

东京方向的天空裂缝中，已经探出半个身子的伊邪那美突然发出惊恐的尖叫。她的蛇发疯狂舞动，黄泉之国的亡魂如潮水般退却。因为在那道冲击波扫过的海域，沉睡千年的龙族遗骸正在重组——不是骸骨，而是完整的龙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