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感北极贝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章 病态囚徒:他才是那个想要囚禁我的猎人,银月之下,心火燎原,性感北极贝,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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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物正一步步走向陷阱的中心,却对即将到来的命运一无所知。格瑞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沉淀着掌控一切的冰冷幽光。是时候,准备最后的笼子了。
实验室顶灯惨白的光线均匀地洒下,落在操作台冰冷的不锈钢台面上,反射出金属特有的、不带一丝温度的寒光。格瑞垂眸,凝视着眼前两只并排摆放的透明玻璃杯。杯壁纤薄,折射着灯光,显得异常洁净。
其中一只杯子是空的。另一只则盛着小半杯纯净水,清澈见底。
格瑞的动作精准而稳定,带着一种近乎艺术化的韵律感。他旋开一个贴着“G-17”标签的棕色小试剂瓶的瓶盖。瓶内是极少量的白色结晶粉末,细腻如初雪,在灯光下泛着一种无机质的冷光。他用特制的微量药匙,极其小心地舀起几乎难以用肉眼分辨的一小撮粉末。药匙平稳地移至那只空杯上方,手腕轻轻一抖。
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白色尘埃,无声地飘落入空杯底部。瞬间便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接着,他拿起旁边一盒印着熟悉奶牛图案的盒装牛奶。利落地剪开纸盒一角,乳白色的液体带着特有的醇厚香气,汩汩地注入杯中。牛奶迅速淹没了那微不可查的粉末,温柔地包裹、溶解、融合。液体依旧呈现出均匀柔和的乳白色,表面浮着一层细腻的奶沫,散发着温暖诱人的甜香。任何精密的仪器都无法从外观或气味上分辨出它此刻与一杯普通牛奶的区别。
格瑞拿起杯子,轻轻晃了晃。乳白的液体沿着杯壁优雅地旋转、回落,不留一丝痕迹。完美。
他的目光落在杯子上,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绝对的专注。这“G-17”是他耗费数月心血,在无数细胞实验和动物模型(小白鼠们贡献良多)基础上精炼、改良的产物。它的作用机制精妙绝伦:能温和地抑制中枢神经系统的兴奋性,带来深度放松和轻微的愉悦感,同时显着降低肌肉张力,却不影响意识清醒度——至少在初始阶段。更重要的是,它代谢极快,在常规检测中几乎无迹可寻。唯一的“副作用”,是会让服用者在药效期间对施予者产生一种强烈的、非理性的依赖感和顺从倾向。
这是为他的小白鼠量身定制的钥匙。一把开启绝对掌控之门的钥匙。
他放下牛奶杯,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杯壁。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祁奥阳的样子。她紧张时微颤的睫毛,递东西时冰凉的手指,阳光下毫无防备的睡颜,还有……在图书馆压抑的、细碎的哭泣。
一种强烈的、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在他胸腔中无声地膨胀、燃烧。她像一颗纯净剔透、却又脆弱易碎的水晶。这喧嚣混乱、充满恶意和否定的世界,根本不配拥有她。她的纤细敏感,她的笨拙可爱,她眼底偶尔闪烁的微光……所有这些,都只应该属于他。只应该存在于他精心打造的、绝对安全、绝对纯净的领域里。
他需要她。以一种超越寻常理解的深度。
他需要一个地方。一个只属于他和她的地方。一个隔绝所有外界污染、伤害和不确定性的完美容器。
目光投向实验室角落一个闲置的大型恒温培养箱。足够大,足够坚固,内壁是光滑、易于清洁消毒的不锈钢。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冰冷,坚硬,无菌……不。这配不上她。
他的祁奥阳,需要温暖,需要柔软,需要……玫瑰。
念头一旦成型,便以惊人的速度转化为行动力。格瑞的思维如同最高效的计算机,开始精密地构建蓝图。地点是首要问题。校园环境过于开放嘈杂,绝无可能。他的目光投向校外。距离大学城大约十五分钟车程,有一个开发较早、入住率不高、环境清幽的高档小区“云栖苑”。那里的顶层复式,附带一个巨大的、私密性极好的露台。
接下来的几天,格瑞的生活节奏依旧规律。上课,实验室,球赛(祁奥阳的牛奶和点心照收不误)。但所有的课余时间,都被压缩利用到了极致。他像一个幽灵,高效而低调地处理着一切。
通过一个可靠且口风极严的房产中介,他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全款买下了云栖苑顶层那套带露台的复式。交易过程简洁高效,中介甚至没能看清这位年轻买主过于冷峻的脸。
拿到钥匙的当天,格瑞独自一人踏入空旷的新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开阔的城市远景,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进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微尘。很好。他径直走向那个连接着主卧、被他规划为核心区域的露台。
露台是半封闭的,顶部是坚固的钢化玻璃,三面环绕着加高的磨砂玻璃幕墙,保证了绝对的隐私。原本空荡荡的水泥地面和冰冷围栏,将彻底改变。
专业的施工队很快进驻,在格瑞近乎苛刻的指令下工作。地面被小心地凿开,铺设了最先进的循环加热系统。然后,一层厚厚的、来自荷兰的最优质营养土被均匀地覆盖上去。接下来,是植物。
一株株精心挑选、含苞待放的玫瑰被小心翼翼地移植进来。不是常见的品种,而是极其珍贵的、香气馥郁的奥斯汀玫瑰。“朱丽叶”奶油杏色的硕大花苞,“耐心”柔和的浅粉色,“凯拉”精致如糖果般的复色花瓣……它们在营养土中安家,翠绿的叶片在阳光下舒展开来。花匠在格瑞冷峻目光的注视下,丝毫不敢懈怠。
露台的边缘,预留出的花槽里,则种上了一丛丛四季常青的茂密绿植,形成天然的绿色屏障。角落里,预留出一个小小的空间,格瑞亲自动手,组装了一个设计精巧的纯白色猫爬架,旁边放着崭新的猫窝、食盆和水碗。空位,是留给未来的小生命的。
最后一步,是玻璃顶棚加装最先进的智能调光系统。只需一个指令,就可以在透明采光和磨砂遮光之间无缝切换,模拟最舒适的自然光照。
当施工队撤走,露台彻底变样。脚下是松软肥沃、散发着泥土芬芳的土地,头顶是能自由掌控光线的玻璃穹顶,四周环绕着馥郁的玫瑰和葱茏的绿意,角落里的猫爬架静静等待着。这里不再是冰冷的露台,而是一个微型的、与世隔绝的春天。阳光透过玻璃顶棚洒下,温暖而不灼热,空气中弥漫着玫瑰初绽的甜香和新翻泥土的气息。
格瑞站在这个精心打造的温室中央,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是温润的,带着生命的气息。他想象着祁奥阳赤着脚踩在这松软的泥土上,细嫩白皙的脚趾陷入温润的黑色土壤;想象着她纤细的手指好奇地触碰那些柔嫩的花瓣;想象着她蜷缩在玫瑰丛边的软垫上,被温暖的花香和阳光包裹,安静地看书,或者……逗弄一只毛茸茸的小猫。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满足感充盈了他。这是他为她打造的伊甸园。也是他为自己打造的、存放最珍贵藏品的保险柜。
他睁开眼,紫眸扫过这片生机盎然的空间。还差最后一点装饰。他走到角落,拆开一个巨大的快递箱。里面是厚厚一叠崭新的书册。全是色彩鲜艳、装帧精美的童话绘本。《小王子》、《夜莺与玫瑰》、《柳林风声》……每一本的扉页上,都用那种冷峻工整的字迹写着:“给小阳的故事时间。” 他将它们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露台一侧一个藤编的小书架上。
接着,是另一个箱子。里面是叠放得整整齐齐的衣裙。质地柔软,颜色柔和——米白的蕾丝连衣裙,浅粉色的羊绒开衫,淡蓝色的棉质睡裙,点缀着小草莓图案的家居服……每一件的尺寸都精确无误。他仔细检查过标签,确认无误后,将它们一件件挂进主卧衣帽间里预留出的位置。
最后,是一个稍小的箱子。里面是各种精致的点心模具、裱花袋、进口可可粉、顶级草莓果酱、包装盒……以及一大盒包装精美的纯黑巧克力。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现在,只需要将他的珍宝,温柔地、不容抗拒地,请入这完美的牢笼。
时机很快成熟。一个周五的傍晚,天空飘起了细密的雨丝。格瑞结束实验,离开生物楼时,雨势渐大。他没带伞,银发很快被雨水濡湿,贴在额角。他并不在意,脚步沉稳地走向校门口的方向。
就在路过文学院楼下的连廊时,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小小身影。祁奥阳抱着几本书,正站在连廊出口,望着外面密集的雨帘发愁。她显然也没带伞,微微蹙着眉,小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懊恼。雨水被风吹进来一些,打湿了她额前的几缕碎发,粘在白皙的皮肤上。
格瑞的脚步没有任何停顿,径直走到她身边。
“没带伞?” 他的声音在雨声中响起,带着惯常的平静,听不出情绪。
祁奥阳明显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看到是他,墨色的眼睛瞬间睁大,慌乱像潮水般涌上来。“格……格瑞学长!”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抱着书的手臂收紧,仿佛那是她的盾牌。
“嗯。”格瑞应了一声,目光扫过她微湿的额发和略显单薄的衣衫,“雨很大。”
“是……是啊……”祁奥阳的声音细若蚊蚋,目光躲闪着,不知该看哪里。
格瑞自然地拿出手机,划开屏幕,点了几下,然后将屏幕转向她。上面是一个打车软件的界面,终点定位在一个祁奥阳从未见过的小区地址——“云栖苑”。起点自然是学校。
“顺路。一起。” 他的语气是陈述句,没有询问,只有结论。眼神平静地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在说:这是最合理的解决方案。
祁奥阳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陌生的地址,又看看格瑞被雨水打湿的银发和肩头。大脑一片空白。拒绝?她不敢,也没理由——学长一片好心,而且雨确实很大。接受?和格瑞学长……单独坐一辆车?这个念头让她心跳瞬间失速,脸颊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我……我……”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拒绝的话在舌尖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面对他那双深邃平静的紫眸,她感觉自己所有的勇气都被抽干了。
就在她内心天人交战、犹豫不决的几秒钟里,一辆黑色的网约车平稳地滑到了连廊外的路边停下,车灯在雨幕中划出两道朦胧的光柱。
格瑞收起手机,目光依旧锁着她:“车到了。” 说完,他率先迈步,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雨幕中,几步便拉开了后座车门,站在门边,侧身看向还僵在连廊下的她。
雨水打在他身上,银发湿漉漉地闪着水光,他却毫不在意,只是那样平静地、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等待着。
祁奥阳看着雨中的他,又看看那辆等待的车。冰冷的雨丝被风吹到脸上,让她打了个小小的寒噤。最终,对大雨的畏惧,还有心底深处那一点点隐秘的、无法宣之于口的期待,压倒了所有的犹豫和胆怯。
她深吸一口气,抱着书,低下头,像只终于下定决心冲进雨里的小鸟,小跑着穿过短短的距离,几乎是逃也似的钻进了温暖干燥的车厢后座。身体因为紧张和淋了点雨而微微发抖。
格瑞随即坐进她身旁,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的风雨声,狭小的车厢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送风的轻微声响,以及……身边女孩身上传来的、混合着雨水湿气的、淡淡的草莓甜香。
司机确认了手机尾号,平稳地启动车子。
祁奥阳缩在靠窗的位置,身体绷得紧紧的,几乎要把自己嵌进车门里。她低着头,死死盯着自己怀里的书本封面,连呼吸都刻意放得很轻很轻,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只有微微颤抖的睫毛和因为紧张而泛红的耳尖,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格瑞靠坐在另一侧,姿态放松,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前方湿漉漉的街景。他不需要侧头,也能清晰地感知到身旁那份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紧张气息。像一只误入陌生领地的小动物,浑身炸毛,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很好。紧张是正常的。这让她更易于引导。
车厢内一片沉寂。雨点密集地敲打着车窗,发出沙沙的声响。街灯的光晕在湿滑的路面上拖曳出长长的、流动的彩色光带。沉默像无形的藤蔓,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滋长。
祁奥阳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快要盖过雨声。她偷偷地、极其缓慢地掀起一点眼睫,想用余光瞟一眼身旁的人。视线刚触及他放在身侧的手——骨节分明,干净修长——就仿佛被烫到一般,飞快地缩了回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冷?” 格瑞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语气很淡,听不出关切,更像是一个简单的观察陈述。
祁奥阳猛地一颤,像被惊飞的雀鸟,慌乱地摇头:“不……不冷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格瑞没再说话,只是抬手,将空调的出风口稍稍调转了一点方向,让暖风更柔和地吹拂过来。细微的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祁奥阳感觉脸颊更烫了,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书本的边缘。她努力把自己缩得更小一点,恨不得能隐形。
车子在雨幕中平稳前行,穿过霓虹闪烁的繁华街区,渐渐驶入一片更为安静、绿化极好的区域。路灯的光线变得柔和,映照着两旁修剪整齐的高大乔木和隐藏在树影后的精致住宅。
最终,车子停在一栋外观现代、环境清幽的公寓楼下。门厅的灯光在雨夜中散发着温暖的光晕。
“到了。”司机说道。
格瑞率先推开车门下车。雨水立刻打湿了他的外套。他绕到祁奥阳这边的车门,替她拉开了车门。
冰冷的雨气混合着湿润草木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祁奥阳抱着书,迟疑地下了车。她仰头看着眼前这栋陌生而气派的高楼,又看看站在雨中的格瑞,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无措。这不是她熟悉的任何地方。
“学……学长?”她小声地开口,带着浓浓的疑惑。
“雨太大。上去避一下。”格瑞言简意赅,没有给她任何思考或拒绝的空间,转身走向公寓的玻璃大门,用门禁卡刷开了门禁系统。“滴”的一声轻响,在安静的雨夜里格外清晰。
玻璃门无声地向内滑开,明亮温暖的灯光和干燥的空气瞬间涌出,与外面的寒冷潮湿形成鲜明对比。
祁奥阳站在车旁,看着格瑞站在门内灯光下的身影,高大的轮廓被光线勾勒得有些模糊,银发上的水珠折射着细碎的光。他微微侧身,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身上,无声地等待着。那眼神像一张无形的网,让她无处可逃。
雨点落在她的头发和肩膀上,带来冰冷的触感。怀里的书似乎也变得沉重起来。她犹豫着,脚步像灌了铅。上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只有她和格瑞学长……这个念头让她心慌意乱。可是……雨确实很大,而且,是学长好心……
司机似乎有些不耐烦,按了一下喇叭,短促的鸣笛声在雨夜中格外刺耳,惊得祁奥阳浑身一颤。
她像是终于被这声催促推了一把,咬了咬下唇,抱着书,低着头,小跑着穿过湿漉漉的地面,匆匆钻进了那扇敞开的玻璃门内。
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合拢,将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寒冷彻底隔绝。
电梯平稳而安静地上行,光滑的金属内壁映出两人模糊的身影。祁奥阳依旧缩在角落,紧紧抱着怀里的书,像抱着最后的浮木。她能清晰地闻到格瑞身上传来的、被雨水浸染过的冷冽气息,混合着一点实验室里消毒水的味道。电梯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字不断跳动:10…15…20…最终停在顶层。
“叮”的一声轻响,电梯门向两侧滑开。
格瑞率先走了出去。祁奥阳迟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跟上。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灯光是柔和的暖黄色,环境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格瑞走到尽头唯一的一扇深色实木大门前,用指纹解锁。
“咔哒。”
门开了。里面的光线倾泻出来,比走廊更明亮温暖。
“进来。” 格瑞侧身让开,语气平静无波。
祁奥阳站在门口,心跳如鼓擂。她看着门内明亮宽敞的玄关,光洁的地板,还有更深处隐约可见的、装修风格极其简约冷感的客厅。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她。这太陌生了,太……私人了。
“学……学长,我……我还是……”她鼓起勇气,试图退缩。但话还没说完,格瑞的目光已经平静地落了下来。
“雨还没停。” 他陈述着事实,目光扫过她微微濡湿的头发和肩膀,“里面有毛巾,擦一下。”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不容置喙的力量,仿佛她此刻的犹豫和不安都是不必要的。
祁奥阳剩下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她看着格瑞那双深邃的紫眸,那里面没有任何不耐,也没有催促,只有一片沉静的等待,仿佛她最终走进来是唯一合理的结局。那份沉静带着巨大的压力,让她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消散。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像被雨打湿的蝶翼。最终,她抱着书,像只被驯服的小动物,迈着细碎而僵硬的步子,低着头,一步一步,走进了那扇敞开的门。
身后,大门发出一声轻微的、却无比清晰的“咔哒”声,关上了。锁舌合拢的声响,在异常安静的玄关里,如同一声沉闷的惊雷,在她心头炸开。
她猛地抬起头,惊慌地看向身后紧闭的大门,又飞快地转向格瑞。
格瑞已经脱下了被雨水打湿的外套,随手搭在玄关的衣帽架上。他只穿着里面一件深灰色的薄毛衣,身形显得更加挺拔利落。他正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全新的、毛茸茸的白色拖鞋,放在她脚边。动作自然得如同主人招待最寻常的客人。
“换上。”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
祁奥阳看着脚边那双柔软可爱的拖鞋,又看看格瑞平静无波的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着。她感到一种巨大的、难以名状的恐慌,却又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无法动弹,更无法逃离。她慢慢地、极其僵硬地弯下腰,放下怀里的书,手指颤抖着,脱下了自己那双沾着雨水和泥点的帆布鞋,换上了那双毛茸茸的拖鞋。
柔软的绒毛包裹住她冰凉的脚,带来一丝暖意,却丝毫无法驱散她心底不断蔓延的寒意。
格瑞看着她换好鞋,然后拿起她放在地上的书,动作自然地放在玄关柜上。“这边。” 他示意她跟着,转身走向客厅深处。
祁奥阳如同提线木偶般,跟着他走过宽敞冷清的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雨夜灯火,但玻璃上凝结的水珠扭曲了光影,显得光怪陆离。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客厅另一侧,一扇虚掩着的、透出更明亮柔和光线的门吸引。那里面似乎……有很多植物?
格瑞没有走向那扇门,而是径直走进了开放式厨房。流理台是冷冰冰的黑色大理石。他走到冰箱前,打开门,从里面拿出一个印着熟悉奶牛图案的盒装牛奶。
祁奥阳站在厨房入口处,看着他的动作,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点点。是牛奶……熟悉的牛奶……
格瑞拿出一个干净的白色马克杯,将牛奶倒了进去。乳白色的液体在杯壁内晃动着。接着,他极其自然地、背对着她,打开了微波炉的门,将牛奶杯放了进去,按下了加热键。
微波炉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开始工作。
祁奥阳的目光落在微波炉旋转的玻璃盘上,看着里面的牛奶杯随着光波缓缓转动。加热牛奶……很正常。她试图说服自己。学长只是怕她着凉,想让她喝点热的……一定是这样。刚才锁门的声音,大概只是习惯动作吧?她拼命地给自己找着理由,压下心底那越来越强烈的不安。
格瑞站在微波炉前,高大的背影挡住了她的部分视线。他似乎在专注地看着里面旋转的牛奶。微波炉运行的嗡鸣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几秒钟后,加热结束的提示音响起。
格瑞打开微波炉门,一股温热的、浓郁的奶香瞬间弥漫开来。他拿出牛奶杯,杯壁因为加热而显得有些烫手。他转过身,手中握着那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向祁奥阳走来。
他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祁奥阳甚至能感受到牛奶杯散发出的温热气息扑在自己脸上,带着诱人的甜香。她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格瑞的脸。
灯光下,他银色的发丝边缘似乎镀着一层柔光。那双深邃的紫罗兰色眼眸,此刻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专注得令人心悸。他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将手中的牛奶杯稳稳地递向她。
“喝了。暖一下。” 他的声音低沉,在安静的室内带着一种奇特的磁性。
祁奥阳看着递到眼前的牛奶杯。白色的马克杯,乳白色的液体,表面浮着一层细腻的奶沫,散发着温暖熟悉的气息。这是她送过无数次、他也接收过无数次的牛奶。是她笨拙接近他的桥梁。
心底最后一丝疑虑被这熟悉的景象冲淡了。她一定是太紧张了,才会胡思乱想。学长只是……在照顾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杯温热的牛奶。杯壁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确实驱散了一些淋雨带来的寒意。
“谢……谢谢学长。” 她小声说,声音依旧带着点紧张过后的微颤。
她双手捧着杯子,凑到唇边。温热的奶香更浓郁了,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她轻轻吹了吹气,然后小口地啜饮起来。
牛奶温热顺滑,带着熟悉的醇厚甜味,滑过喉咙,带来一种舒适的暖意。她紧绷的身体似乎随着这暖意而放松了一点点。她低着头,专注地小口喝着,没有注意到,站在她面前的格瑞,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极其专注地凝视着她吞咽的动作。
他的目光沉静如水,深处却翻涌着无人能见的暗流。像在实验室里,屏息凝神地等待着关键试剂注入后产生的反应。
祁奥阳喝得很慢,但一杯牛奶终究有限。当她喝下最后一口,放下杯子,舌尖无意识地舔过沾着一点奶渍的上唇时,她感觉有些奇怪。
身体……好像变得很轻。一种奇异的、慵懒的暖流从胃部迅速扩散开来,流向四肢百骸。紧绷的神经像是被温水浸泡过,一种前所未有的松弛感包裹了她。意识依旧清醒,甚至感觉思绪比平时更清晰、更……轻盈?但身体却像失去了重量,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一种微妙的、难以言喻的舒适感和……淡淡的愉悦感,像涟漪般在心底漾开。
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抬起头看向格瑞。眼前的景象似乎蒙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他银色的头发在灯光下看起来像月光织成的锦缎,那双深邃的紫眸,此刻像蕴藏着星光的夜空,美丽得让她移不开眼。
“学……长?”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和娇憨。她下意识地想抬手揉揉眼睛,却发现手臂抬起来都变得有些费力,动作迟缓得像电影慢镜头。
格瑞的目光落在她泛起红晕的脸颊和那双变得朦胧迷离的墨色眼眸上。药效开始了。G-17完美地发挥着作用——放松,愉悦,轻微的肌肉无力,以及……正在萌芽的依赖感。
他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只是伸出手,动作极其自然地,用微凉的指尖,轻轻拂开了她额前被牛奶热气微微濡湿的几缕碎发。他的触碰很轻,像羽毛拂过。
祁奥阳却像是被电流击中,身体微微一颤。不是因为抗拒,而是因为一种奇异的、被安抚的舒适感。药效放大了感官,他那微凉的指尖带来的触感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奇特的慰藉力量。她甚至下意识地、像寻求温暖的小猫般,用脸颊极其轻微地蹭了一下他的指腹。
这个细微的、近乎本能的依赖动作,像投入油锅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格瑞眼中压抑许久的幽暗火焰。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冰层碎裂,涌出炽热而偏执的岩浆。
“祁奥阳。” 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许多,像大提琴最低沉的弦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祁奥阳迷蒙地看着他,眼神懵懂而温顺,仿佛灵魂都被那杯温热的牛奶融化了,只剩下对他声音的本能追随。
格瑞俯下身,俊美而冷感的脸庞在祁奥阳迷蒙的视野中缓缓靠近,如同月光穿透迷雾,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压迫感。他靠得那样近,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她的睫毛,那深邃的紫罗兰色眼眸,此刻清晰地映出她茫然无措的小脸,像一个无法逃脱的漩涡。
“想知道……”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尖发颤的磁性,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她被药物泡软的神经上,“……为什么总是你吗?”
祁奥阳的意识像漂浮在温暖的云朵里,软绵绵的,无法凝聚。他的问题像投入水中的石子,只激起了一圈微弱的涟漪。她努力地想理解,长长的睫毛困惑地颤动了几下,嘴唇无意识地微微张开,发出一个模糊的、带着浓浓鼻音的单音节:“……嗯?”
那模样,像极了实验室里被麻醉后、对一切刺激都反应迟钝的小白鼠。懵懂,无害,全然依赖。
这个认知极大地取悦了格瑞。他冰凉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亵玩的意味,顺着她柔嫩的脸颊曲线缓缓滑下,最终停留在她纤细脆弱的锁骨上。指尖下的肌肤温热细腻,随着她微弱的呼吸轻轻起伏。他感受着那薄薄皮肤下跳动的脉搏,像在触摸一件终于落入掌心的稀世珍宝。
“迎新晚会,”他的指尖微微用力,在那精致的锁骨窝里轻轻按压了一下,带来一丝微妙的麻痒感,“你以为……是巧合?”
祁奥阳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轻一颤,那触碰带来的感觉被药物无限放大,混合着一种奇异的舒适和微弱的恐惧,让她发出小猫般细弱的呜咽:“唔……” 她想躲闪,身体却软得使不上力气,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他指尖的流连。
格瑞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一种猎人终于欣赏猎物落入陷阱的、冰冷的满足。
“你偷看我的那一眼,”他继续说着,指尖沿着她的锁骨线条,缓缓滑向肩头,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像只……掉进陷阱里的小兔子。”
他的话语像冰冷的丝绸,缠绕上祁奥阳混乱的意识。迎新晚会……偷看……陷阱……兔子?零碎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过:拥挤的礼堂,炫目的灯光,还有……那双隔着人群、骤然撞过来的、深邃冰冷的紫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带来一阵窒息般的恐慌。不是巧合?
“不……不是……”她艰难地想要反驳,声音却细弱蚊吟,被药物麻痹的舌头不听使唤。
“不是?”格瑞低沉地重复,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危险的玩味。他的目光锁住她惊慌的墨瞳,像是要穿透她迷蒙的灵魂,“那一次次‘偶遇’?”
指尖滑过她圆润的肩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缓慢,开始向下,抚向她单薄衣料下微微起伏的胸口。那衣料柔软的触感,隔着薄薄的棉质,清晰地传递着他指尖的微凉和不容抗拒的力量。
祁奥阳的身体猛地绷紧了一瞬,随即又在药力下瘫软下去。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被完全掌控的无力感灭顶而来。她想要挣扎,想要尖叫,却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在眼眶里打转,模糊了眼前那张俊美却如同恶魔般的脸。
“图书馆……长椅……木槿花……”格瑞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魔咒,每一个地点,都精准地戳破她自以为无人知晓的秘密角落,将她小心翼翼守护的、笨拙的喜欢,血淋淋地摊开在他面前。他的指尖停留在她心口上方,感受着她因为恐慌而骤然加速的心跳,像一只受困小鸟绝望的扑腾。
“祁奥阳,”他俯身,冰凉的唇几乎贴上了她滚烫的耳廓,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皮肤上,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那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宣告般的、令人绝望的温柔,一字一句,清晰地凿进她混沌的意识深处:
“从你偷看我的第一眼起——”
他停顿了一下,紫眸中翻涌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浓重暗色。
“——我就想把你锁进只属于我的世界。”
话音落下的瞬间,祁奥阳眼中的泪水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滑过滚烫的脸颊。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巨大的、灭顶的恐惧和认知被彻底颠覆的绝望。不是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是他,从一开始,就编织了一张无形的巨网,而她这只懵懂的小虫,早已在劫难逃!
身体里那股奇异的暖流和愉悦感,此刻变成了最讽刺的毒药,麻痹着她的身体,却让她的意识在恐惧的冰水里沉浮。她看着格瑞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那张她曾偷偷描摹过无数次、承载了她所有卑微幻想的俊美容颜,此刻如同地狱修罗,散发着让她灵魂都为之冻结的寒意。
“不……不要……”她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哀求,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绝望而无助。
格瑞看着她泪流满面的小脸,那双总是带着怯意和懵懂的眼睛,此刻被巨大的恐惧和泪水浸透,像被暴雨蹂躏过的墨色花瓣。这非但没有激起他半分怜悯,反而像投入干柴的烈火,瞬间点燃了他胸腔中压抑已久的、近乎毁灭的占有欲。
他不再言语。骨节分明的手不再流连于她的肩颈,而是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稳稳地扣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则穿过她的膝弯。
身体骤然腾空!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祁奥阳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残留的力气让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手臂徒劳地挥动,像溺水者想要抓住根本不存在的浮木。但药力早已深入骨髓,那点微弱的抵抗,在格瑞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蚍蜉撼树。
他轻而易举地将她打横抱起。祁奥阳轻得不可思议,像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软软地倚靠在他坚实冰冷的胸膛上。隔着薄薄的衣物,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那节奏冰冷而规律,像某种无情的机械运转,与她胸腔里那只因恐惧而疯狂擂动的小鼓形成残忍的对比。
眼泪无声地汹涌流淌,沾湿了他胸前的衣料。视野被泪水模糊,只能看到头顶冷色调的天花板灯光飞速掠过,如同坠入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隧道。
格瑞抱着她,步履沉稳地穿过空旷冷清的客厅,走向那扇曾引起祁奥阳好奇的、虚掩着的门。他的手臂像最坚固的镣铐,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不容她有丝毫逃离的可能。
门被推开。
一股温暖湿润、混合着浓郁花香的空气,如同温柔的海浪般瞬间将祁奥阳包裹。
她迷蒙的泪眼被眼前的景象攫住,挣扎和呜咽都停滞了一瞬。
这……不是冰冷的牢笼。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梦幻般的玻璃穹顶温室。头顶是透明的玻璃,此刻外面是城市的雨夜,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流淌,折射着室内温暖的灯光,如同流淌的星河。穹顶之下,是一个生机盎然的小世界。
脚下不再是冰冷的地板,而是松软肥沃的深色土壤,散发着雨后泥土特有的清新气息。一株株盛放的玫瑰如同最忠诚的卫兵,环绕着这片小小的天地。那些花朵硕大而娇艳,奶油杏、柔粉、复瓣如糖果般的浅紫……奥斯汀玫瑰独有的馥郁香气浓烈得几乎令人沉醉,在温暖的空气中氤氲流淌。翠绿的叶片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温室的角落,茂密的绿植形成天然的屏障,隔绝了外界的窥探。最让她目光凝滞的,是那片绿意旁,一个精巧的纯白色猫爬架,旁边崭新的猫窝、食盆和水碗静静等待着。空位,像一张无声的邀请函。
而在玫瑰丛边最温暖的位置,铺着一块厚厚的、看起来异常柔软的白色长绒地毯。地毯上随意地散落着几个蓬松的靠垫。旁边,是一个小小的藤编书架,上面整齐地摆放着色彩鲜艳的童话绘本。最上面一本摊开的,封面是孤独星球上的小王子与他的玫瑰。
温暖的灯光从穹顶柔和地洒下,笼罩着这片隔绝了风雨和寒冷的微型春天。这里安静得只剩下她微弱的抽泣声,和远处雨水敲打玻璃顶棚的、沉闷而规律的沙沙声。
现实与梦幻的极致反差,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祁奥阳被药物麻痹的意识上。恐惧的坚冰被这突如其来的、极致的“温柔”撕开了一道裂口,露出底下更深的茫然和无措。这里是……牢房?还是……天堂?
格瑞抱着她,径直走向那片铺着白色地毯的角落。他的脚步踩在松软的泥土上,悄无声息。他俯身,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珍重,将怀中轻颤的小小身体,轻轻地放在了那厚实柔软的白色长绒地毯上。
祁奥阳的身体陷进一片不可思议的柔软和温暖之中。地毯的绒毛温柔地包裹着她冰冷的指尖和脚踝。馥郁的玫瑰花香近在咫尺,带着令人昏沉的甜意。她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像只受惊后寻求遮蔽的小兽,泪眼朦胧地看着站在她身前的格瑞。
他高大的身影逆着光,在温暖的灯光下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银发边缘仿佛融入了光晕,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在阴影中亮得惊人,如同锁定猎物的猛兽,翻涌着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浓烈到化不开的执念。
他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冰冷的指尖再次抬起,这一次,轻柔地拂去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瓷器。
“看,”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奇特的、催眠般的柔和,目光扫过这片他精心打造的花园,“玫瑰,为你种的。”
指尖滑过她沾着泪珠的睫毛:“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说你‘幼稚’、‘肤浅’。” 他想起图书馆里那刺目的红叉,语气里的冰冷一闪而逝。
他的目光落在那空着的猫爬架上:“小猫,很快会来陪你。” 最后,他拿起藤编书架上那本摊开的《小王子》,修长的手指抚过书页上小王子和玫瑰的插图,声音低沉而清晰地落在她耳边,如同最温柔的诅咒:
“所有你喜欢的,都在这里。”
“而这里,”他俯身,冰凉的唇最终落在她因恐惧和药效而微微颤抖的额头上,那触感如同烙印,“只有我。”
祁奥阳在他唇瓣落下的瞬间,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抗拒,而是被一种巨大的、混合着极致恐惧和诡异诱惑的洪流彻底淹没。药效带来的松弛和愉悦感还在体内蔓延,玫瑰的甜香令人昏沉,身下的柔软如同云朵,他宣告的话语像最诱人的蜜糖,包裹着最致命的毒药。
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却不再是纯粹的恐惧。那里面掺杂了浓重的迷茫、无助,还有一种被这极致“温柔”牢笼捕获的、令人心碎的绝望认命。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格瑞,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紫眸。她的小白鼠,终于被温柔地、彻底地,放进了为她量身定制的、最完美的牢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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