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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傍晚,她难得地清醒着,靠坐在床头,怀里抱着蜷缩成一团的煤球,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猫咪柔软的毛发,眼神却飘向角落里一个装着深红色液体的密封罐——那是她之前用元力保存下来的、来自某个奇异星球的花蜜,带着浓郁的玫瑰香气,她曾笑着说那是“奢侈的香水”。

我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烈斩,走到床边坐下。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只有煤球舒服的呼噜声。

“阳,” 我开口,声音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什么,“还疼吗?” 目光落在她盖着毯子的手腕位置。

她下意识地将手腕往毯子深处缩了缩,避开了我的视线,摇摇头,黑发滑落,遮住了她大半张苍白的脸。沉默了一会儿,她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格瑞,那天……对不起。”

不是为了伤害自己而道歉,而是为了……让我看到她的不堪?为了让我承受这一切?

我的心被揪紧了。我伸出手,没有去碰她的手腕,而是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那双依旧黯淡无光的黑眸看向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自我厌弃的疲惫。

“没有对不起。” 我的声音低沉而清晰,紫眸紧紧锁住她的眼睛,“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她睫毛颤了颤,像受惊的蝶翼,试图再次垂下避开。我没有松开。

“告诉我,” 我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带着一种不容她退缩的坚决,“那些……试卷,那些题目……到底是什么?它们……怎么让你……” “怎么让你觉得比死亡更可怕” 这几个字,被我艰难地咽了回去,换成了更温和的,“……怎么让你那么难受?”

她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抱着煤球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猫咪不舒服地“喵”了一声。她低下头,下巴几乎要埋进毯子里,肩膀开始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我……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压抑着巨大的痛苦,“我学不会……格瑞……我真的学不会……无论看多少遍,那些符号……那些公式……它们就像……就像最恶毒的诅咒……钻进我的脑子里……然后……然后变成空白……” 泪水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深色的毯子上,洇开深色的水痕。

“别人……别人好像天生就知道……老师说的……我听着……听着就像天书……考试的时候……看着那些题……我……我眼前都是黑的……手是抖的……” 她抬起没受伤的手,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太阳穴,带着一种自虐般的绝望,“这里!这里像塞满了石头!又重又空!37分……我拼了命了……还是37分!废物!我就是个废物!”

她的情绪彻底崩溃了,压抑了太久的恐惧、挫败和自我否定如同山洪暴发。她哭得浑身发抖,像个迷路在暴风雪中、彻底绝望的孩子。

我没有阻止她捶打自己的动作,只是在她力道失控时,用更快的速度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可能的伤害。我任由她哭,任由那滚烫的泪水浸湿我的肩头。等她哭得声嘶力竭,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时,我才缓缓开口。

“不是废物。” 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穿透她破碎的呜咽,“祁奥阳,看着我。”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红肿的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迷茫和痛苦。

“你学不会那些东西,” 我直视着她,紫眸里没有任何轻视,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陈述,“就像我永远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会觉得那条缀满蕾丝和蝴蝶结的粉红色裙子很好看一样。”

她似乎愣了一下,没料到我会突然提到她的裙子。

“那是你的世界给你的东西,” 我继续说,语气沉缓而坚定,“它们有它们的规则,就像凹凸大赛有大赛的法则。你在这里,” 我指了指自己的头,“” 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又指向她腰侧那枚安静的白玉铃铛,“” 最后,目光扫过角落里那些色彩各异的小裙子,“”

“你只是……” 我顿了顿,寻找着更准确的词,“在一个不擅长的领域里,遇到了巨大的困难。这不能定义你是谁。就像……” 我拿起床边一张她之前随手涂鸦的画——画的是煤球蜷缩着睡觉的憨态,线条虽然稚拙,却充满了灵动的爱意,“你能画出它,你能用圣光织愈救下濒死的队友,你能在战场上用赤狱裁罪精准地找到敌人的破绽……这些,都是你的‘擅长’。”

我将那张画轻轻放在她面前。“困难,不等于绝望。学不会,不等于没有价值。” 我的声音放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承诺的重量,“那些试卷,那些分数,它们很重要,但它们不是你生命的全部意义。更不是你放弃自己的理由。”

她怔怔地看着那张涂鸦,又看看我,红肿的眼睛里,那浓得化不开的绝望似乎被这番话撬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透进了一丝微光。迷茫依旧,但那种彻底的自我否定,似乎有了一丝动摇。

“我……” 她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哭腔,却比之前多了点活气,“……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回去以后……高三……大家……都在拼命……我……”

“我们一起面对。” 我打断她,斩钉截铁。这四个字,像磐石一样沉重地落下。“从今天开始,我帮你。”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帮?你……你怎么帮?那些东西……”

“学。” 我言简意赅,紫眸里没有任何玩笑的意思,“你学,我陪你学。看不懂,我陪你一起看。做不会,我陪你一起想。” 我指了指角落里一个堆着杂物的金属箱,“里面,有我从交易区换来的东西。”

她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眼中是困惑。

我起身,走到那个金属箱旁,打开。里面没有武器,没有能量块,只有几本用防水油布仔细包裹好的、纸张粗糙发黄的书册。我将它们拿出来,放在她床边的矮几上。

书册的封面印着模糊的字迹:《代数基础》、《几何初步》、《物理入门(图解版)》。最上面一本的封皮上,还用歪歪扭扭的通用语写着“儿童启蒙”几个小字,显然是我在交易区精挑细选的结果。

祁奥阳看着这些书,又看看我,苍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不是痛苦和绝望的表情,而是一种近乎呆滞的茫然,甚至……带着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荒谬感。想象着大赛里令人闻风丧胆的“烈斩”格瑞,捧着一本《儿童启蒙几何》皱眉苦读的样子……

“别笑。” 我面无表情地坐回床边,拿起最上面那本《代数基础》,动作生硬地翻开第一页。上面画着简单的苹果和香蕉,旁边标注着数字和加减符号。我的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结,紫色的瞳孔里充满了面对强大魔兽时都未曾有过的凝重和……困惑?

“这个……” 我用手指点着那个苹果图案,语气严肃得像在研究一份绝密星图,“代表未知数‘x’?为什么不是用元力波动图谱标识?” 我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书页上简单的加法例题(3 + 5 = ?),眼神锐利地审视着,仿佛在寻找其中隐藏的陷阱或者更深的奥义。“这种……直接叠加的运算方式,难道不需要考虑元力属性的相生相克?比如火系元力和水系元力直接相加,不会引发湮灭反应吗?”

祁奥阳彻底呆住了。她看着眼前这个银发紫瞳、周身还残留着战场杀伐气息的男人,正无比严肃地研究着“3+5=8”这种问题,还试图用凹凸世界的元力法则去解释它……那副如临大敌、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和她记忆中那个在尸山血海中挥动巨刃、眼神冷冽如霜的战士形象产生了毁灭性的反差。

“噗……”

一声极其微弱、极其短促的气音,从她青白的唇间泄露出来。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了死寂的深潭,激起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她的肩膀极其轻微地抖动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声压抑不住的、破碎的抽气声。她飞快地抬起没受伤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但那双原本盛满绝望和泪水的黑色眼眸里,此刻却清晰地倒映着我的身影,以及我手中那本可笑的启蒙书。那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冰封的绝望湖面,终于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的荒谬感凿开了一道裂缝。

一丝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却真实存在的笑意,如同挣扎着穿透厚厚冰层的幼芽,极其艰难地、颤抖着,从她眼底深处浮现出来。尽管依旧虚弱,尽管眉宇间还锁着沉重的疲惫和迷茫,但那一刻,她眼中属于“生”的光,终于微弱地、重新点燃了。

看着那丝微弱却真实的笑意在她眼中漾开,如同阴霾天空下艰难透出的第一缕阳光,我心中那块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巨石,终于松动了一丝缝隙。尽管手中这本画着幼稚水果的《代数基础》依旧如同天书,尽管那些简单的加减符号在我看来比最复杂的元力回路还要晦涩难懂,但这一切都值得。

我将书合上,轻轻放在矮几上,没有再看那些令人头痛的符号。目光转向角落里那些被冷落了许久的、她珍爱的小裙子。色彩依旧鲜艳,只是蒙了些许灰尘。

“想穿裙子吗?” 我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却刻意放缓了语调。

她微微一怔,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落在一条墨绿色的丝绒长裙上,眼神有些恍惚,随即又黯淡下来,轻轻摇了摇头:“……没力气。” 声音依旧虚弱,带着浓重的倦怠。

“看看也好。” 我不由分说地起身,走到角落,在那堆色彩缤纷的裙子中翻找了一下。手指掠过轻盈的薄纱、闪亮的亮片、繁复的蕾丝……最终,停在了一条相对简单些的裙子上。

那是一条酒红色的连衣裙。没有过多的装饰,简洁的剪裁,领口和袖口点缀着细小的、同色系的缎面蝴蝶结。布料柔软,颜色浓郁而温暖,像凝固的陈年葡萄酒。

我拿着裙子走回床边,没有递给她,而是直接在她面前展开。浓郁的酒红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流淌着温润的光泽。

“这个颜色,” 我看着她苍白依旧的脸,“像你上次在b-7区找到的那种浆果。” 我记得她当时捧着那些深红色的小果子,眼睛亮晶晶的,说像红宝石。

她看着眼前的裙子,又看看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沉默地看着。但那双黑眸里,除了疲惫,似乎多了一点极细微的光,一丝对熟悉之物的微弱留恋。

我没有停下。将裙子放在她手边,我又走向引擎舱另一侧一个被小心存放的箱子。打开,里面是几块用特殊容器保存的、来自不同星球的巧克力。我挑了一块,外壳是浓郁的黑金色,上面有细密的花纹。

“还有这个,” 我拿着那块巧克力,走回来,连同裙子一起放在她手边,“c-12区换的,说是里面加了焦糖碎和……某种坚果?” 我对甜食毫无研究,只记得她提起过喜欢带坚果碎的巧克力。

巧克力的浓郁甜香和丝绒裙子带来的视觉温暖,混合着角落里煤球身上干净的绒毛气息,在这冰冷金属构筑的空间里,艰难地营造出一小片属于“祁奥阳”的、带着生活气息的角落。不再是绝望的试卷和冰冷的分数,而是她喜欢的颜色、她偏爱的甜味、她依赖的柔软陪伴。

她看着手边的红裙和巧克力,又看看蜷缩在她腿边、用琥珀色大眼睛安静望着她的煤球。长时间的沉默。终于,她极其缓慢地、试探性地伸出手指,指尖先是轻轻碰了碰酒红色丝绒的裙摆,感受着那细腻柔软的触感。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触碰了一下那块冰凉的黑金色巧克力包装纸。

那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近乎脆弱的迟疑。但当她微凉的指尖真正接触到那些熟悉而喜爱的事物时,她一直紧绷的、仿佛随时会断裂的肩膀线条,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点点。

“喵……” 煤球似乎感受到了主人情绪的些微波澜,抬起头,用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了蹭她触碰裙子的手背。

祁奥阳低下头,看着猫咪温暖的琥珀色眼睛,又看看手边象征着生活微光的红裙和巧克力。她依旧没有笑,苍白的脸上依旧笼罩着大病初愈的虚弱和沉重的心事。但那双曾彻底空洞绝望的黑眸深处,那层厚厚的、名为“生无可恋”的坚冰,终于被这笨拙却固执的温暖,凿开了一道细微的、却真实存在的裂缝。

一丝极其微弱的光,如同风中的烛火,摇曳着,却顽强地重新亮了起来。虽然微弱,但它确实存在着,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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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分支二救赎之铃

她不是懦夫。她曾比任何人都要坚韧地战斗过。是那个世界……是那张轻飘飘的纸所代表的、无法逃离的未来重压……彻底摧毁了她。她的绝望,如此真实,如此沉重,沉重到连圣光织愈的光芒都被其压垮。

而我……又能做什么?用空洞的承诺将她强行留在这个她已然厌倦的世界?让她继续承受着内外交煎的痛苦,只为了满足我“不愿失去”的自私?看着她一次次在“想死”的念头和“被治愈”的循环中反复挣扎、崩溃?那才是对她最大的残忍。

“回去……要面对高三的数学试卷……比死亡……可怕多了……”

她虚弱的声音,带着血沫的气息,再次在我耳边响起。比任何哀求都更清晰地阐述着她的判决。

是的。我明白了。阳。

我抱着她的手臂,缓缓地、极其轻柔地收紧,仿佛要将她最后的气息和轮廓深深烙印进骨血里。我低下头,银色的发丝垂落,与她冰冷的额角相贴。没有眼泪,只有雨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滴在她的脸上。

“我知道了……” 我的声音低哑得如同梦呓,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如果……那是你真正想要的……”

我的目光,越过她苍白的脸,投向几步之外,斜插在泥泞金属中的烈斩。那冰冷的绿色刀锋,在黯淡天光下反射着幽微的光,像一只沉默的、等待召唤的凶兽之瞳。

一股冰冷而纯粹的力量,带着我从未有过的决绝意志,无声地在我体内凝聚、奔涌。那是元力被彻底点燃的征兆,却不是为了战斗,不是为了生存。

意念微动。

嗡——!

一声低沉而充满肃杀之意的嗡鸣震颤了空气。插在泥水中的烈斩猛地一颤,刀身上缠绕的绷带瞬间被无形的力量震碎,化作纷飞的碎片!幽绿色的光芒如同被压抑许久的熔岩,骤然从刀身内部爆发出来!那光芒不再是为了斩开前路,而是凝聚着一种纯粹的、冰冷的、终结一切的意志!

烈斩化作一道撕裂雨幕的绿色流光,瞬间飞回我的手中!刀柄入手,沉重而冰冷,熟悉的棱角硌着掌心,传递来一股令人心悸的、狂暴的元力波动。绿色的光芒在刀身上剧烈地流转、压缩,发出低沉的咆哮,将周围不断落下的雨点都映照成一片惨淡的幽绿。雨水落在炽热的刀锋上,瞬间被蒸发,发出“滋滋”的声响,腾起缕缕白烟。

刀锋,精准地指向了她的心脏位置。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怀里那具冰冷的身躯,在我握住烈斩、刀锋指向她心脏的瞬间,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不是因为恐惧,更像是一种……终于等到了解脱时刻的、释然的松弛。她一直紧蹙的眉心,似乎……极其微弱地舒展了一丝。

“别怕……” 我的声音低得如同叹息,带着一种近乎诡异的温柔,拂过她冰冷的耳廓,“很快……就不疼了……”

目光交汇。她的眼睛不知何时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隙。依旧是那片空洞的、疲惫的黑色深渊,但在那深渊的最底层,在那片死寂的绝望之海上,我清晰地看到了一点微弱的光。不是生的光,而是一种终于看到彼岸的、彻底的解脱之光。那光芒微弱,却无比清晰地映照着她此刻唯一的意志:带我走。

她甚至没有力气点头。只是那最后看向我的眼神,如同无声的契约,将她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疲惫、所有的渴求,都交付到了我的手上,交付到了那柄指向她心脏的、燃烧着绿色光芒的刀锋之上。

足够了。

时间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又仿佛彻底凝固。雨水悬停在半空,风停止了呜咽,世界只剩下她微弱得几乎消失的呼吸声,和我手中烈斩那低沉而狂暴的元力嗡鸣。

紫眸深处最后一丝挣扎的光彻底熄灭,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死寂的冰湖。手臂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强弓!凝聚了所有意志、所有元力、所有痛楚与决绝的一击,毫无保留地递出!

噗嗤!

一声沉闷而短促的声响,撕裂了雨幕,也撕裂了整个世界。

那不是金属刺入肉体的声音。更像是……最锋利的刃,精准地切开最坚韧的皮革,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干脆利落的穿透感。

烈斩那燃烧着幽绿色光芒的刀尖,毫无阻碍地、精准无比地刺穿了她左胸心脏的位置!刀锋撕裂单薄的衣物,切开皮肤、肌肉、肋骨……势如破竹,直贯而入!凝聚在刀锋之上的狂暴绿色元力,在刺入的瞬间,如同找到了宣泄的洪口,猛地爆发开来!

没有血液喷溅。

在刀锋贯入心脏的刹那,那凝聚压缩到极致的绿色元力,如同最霸道的熔岩,瞬间从内部爆发、席卷!将那颗仍在微弱跳动的心脏,连同周围的组织、血管……在亿万分之一秒内,彻底汽化、湮灭!

她的身体在我怀中猛地向上弹起!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那双微微睁开的、倒映着解脱之光的黑色眼眸,瞳孔骤然扩张到极致,所有的情绪——痛苦、空洞、解脱——在那瞬间的扩张后,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瞬间凝固、定格,然后彻底失去了所有光泽,化为两片空洞的、冰冷的黑色琉璃。

时间仿佛真的停滞了。

她弹起的身体,在重力的牵引下,重重地落回我的臂弯。头颅无力地向后仰去,露出脆弱的、沾满雨水的脖颈。没有挣扎,没有痉挛。所有的生命迹象,在那毁灭性的绿色元力爆发开来的瞬间,就已经被彻底抹去。快得……超乎想象。快得……甚至没有给她留下一丝感受痛苦的时间。

只有她的胸口,那个被烈斩贯穿的位置。衣物被烧灼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边缘焦黑的破洞。破洞下的皮肉没有鲜血淋漓,而是一片诡异的、光滑的焦黑色。仿佛那里从未存在过一颗心脏,仿佛那恐怖的伤口是被高温瞬间熔铸而成。一缕极其细微的、带着焦糊味的青烟,正从那个焦黑的破洞中袅袅升起,迅速被冰冷的雨水打散。

烈斩的刀身,绿色的光芒如同退潮般迅速黯淡、熄灭。冰冷的金属暴露在雨水中,刀尖上残留的一丝微不可察的暗红痕迹,也迅速被冲刷干净,不留一丝痕迹。仿佛刚才那终结生命的一击,只是一场幻觉。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下来。比之前更沉重,更彻底。雨点砸在金属上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单调得令人心慌。怀里的人,轻得不可思议,软得不可思议,也……冷得不可思议。那最后一丝微弱的暖意,随着那缕青烟,彻底消散在了冰冷的雨幕里。

我抱着她,一动不动。维持着那个姿势,仿佛一尊被雨水冲刷的石像。烈斩沉重的刀柄依旧紧握在手中,刀尖无力地垂向泥泞的地面。紫色的眼瞳空洞地望着前方无尽的雨幕,没有焦点。所有的感官都向内塌缩,只剩下心口那个被一同剜去的巨大空洞,此刻正疯狂地呼啸着,灌满了名为“虚无”的寒风。

解脱了。她解脱了。

而我,亲手送走了我的玫瑰。

雨水顺着我的银发流下,滑过脸颊,混合着某种滚烫的液体,无声地滴落在她冰冷苍白的额角。世界失去了所有色彩,只剩下冰冷的灰与绝望的黑。

---

分支三,无归之途

空洞在呼啸。那并非悲伤的喧嚣,而是一种更深邃、更彻底的死寂。心口的位置,那个被剜去的巨大窟窿,此刻正以一种冰冷到麻木的方式,向四肢百骸蔓延。我完成了她的愿望,给予了她渴求的终结。那么,我呢?

这个没有她的世界,还有什么意义?

凹凸大赛?永无止境的厮杀?登顶的荣耀?冰冷的积分?那些曾支撑着我战斗下去的、模糊的目标,在这一刻,被这呼啸的虚无彻底粉碎。如同沙堡般脆弱可笑。

我的目光,缓缓地从她苍白安详的睡颜(如果那能称之为睡颜的话)上移开,落在手中那柄刚刚熄灭光芒的烈斩上。冰冷的金属刀身,倒映着我同样冰冷的、毫无生气的脸。银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颊边,紫色的眼瞳深不见底,像两口枯竭的深潭。

就是它,终结了她的痛苦。那么现在,谁来终结我的?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剧毒藤蔓,冰冷、清晰、不容抗拒地缠绕上来,瞬间勒紧了心脏。

送她走的路,我认得。

手臂,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志。它不再僵硬麻木,而是极其平稳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仪式感,缓缓抬起。手中沉重的烈斩,刀锋不再指向虚空,而是稳稳地、精准地调转方向。

冰冷的、还残留着雨水湿意的刀尖,抵住了我左胸心脏的位置。那个位置,此刻正因那个巨大的空洞而疯狂地搏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撕裂般的虚无之痛。隔着湿透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刀尖那一点刺骨的寒意。

没有犹豫。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紫眸深处,最后一点属于“格瑞”这个个体的微光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死寂的黑暗。手臂猛地发力,将全身的重量和所有残存的元力,毫无保留地向前送去!

噗嗤!

同样的沉闷声响,撕裂了冰冷的空气。

这一次,是切切实实地穿透血肉之躯的声音。锋锐无匹的刀尖轻易地刺破衣物,撕裂皮肤、肌肉,精准地撞断肋骨,然后……深深地、毫无阻碍地贯入那颗正在疯狂跳动的心脏!

痛楚?没有想象中的剧烈。只有一种冰冷的、被贯穿的异物感,以及随之而来的、心脏被强行挤压、刺穿的闷窒。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灵魂被瞬间抽离的虚脱感,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全身。

视野瞬间被猩红淹没。温热的液体从喉咙深处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带着浓重的铁锈味,瞬间溢满了口腔,从嘴角蜿蜒而下。滴落在怀中祁奥阳苍白冰冷的脸颊上,与她之前留下的血痕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力量如同退潮般迅速流逝。紧抱着她的手臂再也无法支撑,缓缓地、无力地松开。她的身体顺着我的臂弯滑落,最终,我们一同重重地倒在了冰冷泥泞的金属地面上。溅起的泥水混合着血水,一片狼藉。

我侧倒着,恰好面对着她。她的头枕在冰冷的金属上,黑发铺散开,沾满了泥污。那张曾经生动鲜活的脸庞,此刻是彻底的、永恒的宁静。没有痛苦,没有绝望,只有一片空茫的安详。她的眼睛依旧微微睁着,空洞地望向铅灰色的、永不停歇地下着冷雨的天空。

而我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涣散。意识如同风中的烛火,摇曳着,迅速黯淡。身体的感觉正在远去,只剩下心脏位置那冰冷而巨大的贯穿伤,以及每一次微弱心跳带来的、濒死的抽痛和窒息感。

烈斩巨大的刀身斜贯在我的胸膛,绿色的刀锋从后背透出,深深扎入我们身下的金属地面,将我们以一种残酷而紧密的方式钉在了一起。温热的血液正从前后两个巨大的伤口中不断涌出,浸透了身下的泥泞,蜿蜒着,如同有生命般,缓缓地流向她身下那片早已被雨水稀释的暗红。

两股血液,我的炽热,她的冰冷,在冰冷的雨水冲刷下,在布满锈迹的金属沟壑里,终于艰难地、无声地汇聚、交融。暗红与鲜红,如同两股来自不同命运的绝望溪流,在死亡的门槛前,终于合而为一,不分彼此。

冰冷的雨水不断地落在脸上,带来细微的刺痛。视线越来越模糊,祁奥阳的脸在眼前晃动、重叠,最终化为一团朦胧的、温柔的影子。身体越来越冷,那冷意从四肢蔓延,迅速吞噬着残存的体温,与身下金属的冰冷融为一体。心脏的跳动,变得极其微弱、极其缓慢,每一次搏动都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拉扯着巨大的空洞,带来濒死的窒息感。

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如同沉入深海的微光。我努力地、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那只没有被烈斩钉住的手臂,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抬起。指尖颤抖着,在冰冷的泥水中摸索着。

指尖,终于触碰到了。

触碰到了她同样冰冷、浸在泥水里的手指。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指极其轻微地、颤抖地……勾住了她的小指。

一个极其微弱的动作,却仿佛耗尽了生命最后的烛芯。

在意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的最后一瞬,透过模糊的、被血水和雨水覆盖的视野,我似乎看到了。看到了在那铅灰色的、永无休止的雨幕之上,在那片绝望的废墟穹顶之外,浓重的乌云似乎被某种力量短暂地撕裂开一道缝隙。

几颗遥远而冰冷的星辰,如同神只漠然俯视的眼睛,在那道转瞬即逝的缝隙中,投下了几缕微弱而惨淡的星光。

那光,冰冷地映照着我们相拥倒卧的躯体,映照着贯穿我们、将我们钉死在此的绿色巨刃,映照着身下那片不断被雨水冲刷、却依旧刺目地蜿蜒交汇的……血泊。

然后,黑暗彻底降临。无声,无光,无痛。

只有永恒的、冰冷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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