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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以前,这绝不是许愿能做出来的,不过许凯还是更喜欢现在的七哥,虽然现在的他看起来感觉有些陌生。他宁可现在的七哥一直这么随心所欲下去,再不要原先那般唯唯诺诺,曲意奉承。
出城三五里便是一座农庄,也是如今的许家举族居住的地方。远离了朝堂的羁绊,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更容易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
偌大的庄园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只是术法纷飞的景象还是让许愿一时难以适应。
谁能想象得到,一个世代混迹朝堂的家族,竟然还是术法修习世家。
只不过很少见到谁会为了洒扫庭院直接一个水球术砸下去,也很少见有人御剑将木材劈成一条条大小相同的劈柴,更不用说一把火点燃了半间厨房的,肯定修炼的是火系术法。
路过祠堂的时候,许愿习惯顿住脚步,径直拐了进去。供桌上,偌大的香炉插满了长短不一的香枝,供桌后是密密麻麻的牌位,最中间的位置,一个异于其他的牌位似是鹤立鸡群,明显比周围的大了不止一倍,上书一个大大的“许”字。再往后面的墙上,一幅画轴高悬其上,只是雪白的画布上连一个墨点都不曾有。
许愿上了三炷香,没有和老祖宗们谈类似保佑什么的条件,只求心安吧!
出了祠堂,迎面遇上了那个慈祥的妇人。没有犹豫,许念恭敬地请了个安,这位分明就是原主的母亲。
自己既然继承了别人的身体,尊敬也是应该的,甚至许愿一点也不反感这种感觉。只是母亲大人似乎抱恙在身,确切地说是身怀有孕了,按照原主的记忆,分明就是这一两天时间。
点燃了油灯,干净整洁的卧室也是许愿喜欢的格调,这也是许愿占据原主身体后能迅速习惯的原因,原主好多的喜好、想法,都和自己不谋而合,堪称完美。
毛笔吸饱了墨汁,许愿沉吟片刻,一纸“放妻书”一蹴而就。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许愿忽然觉得一身轻松,似乎连胸口的创伤都不再那么疼了。
轻轻吹干墨迹,全篇通读下来,没发现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可为什么忽然就有了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呢?还是自己太过矫情了吗?许愿苦笑连连。
一股无力感包围了许愿,脑中为何会有何芳若的身影挥之不去呢?难道是原主终究放不下,还有一丝执念残留吗?算了,不去想她,睡觉。
不知过了许久,外边的最后一丝嘈杂声也归于平静,银白色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屋内,似水波不兴。
睡梦中的许愿忽然睁开双眼坐了起来,便看见了书桌旁一道纤细苗条的身影,似乎就那么直直地站在那里很久了,久到放在桌上的“放妻书”已经被打开、折上不知几多遍了。
许愿坐起来的声音似乎惊动了桌旁的人,何芳若缓缓转过身注视着许愿,哪怕夜静更深,可皎白的月光还是让许愿看清了何芳若,看清了她左手环抱的长剑,看清了她微微发抖的右手举着的“放妻书”,看清了她双目中的纠结与无措。
许愿笑了,“你就这么着急,连一晚上都不愿意多等,大老远地跑来也要拿到这和离的凭据?”
何芳若没有说话,只是愈发抖动厉害的右手暴露了她此刻并不平静的内心,似乎眼前的男人忽然之间变得陌生异常再找不见曾经的痕迹了。
“好了,既然你来了,便一并拿回去吧,也算不虚此行,之前种种,便也算是有个了断了。”
许愿笑道,神态平和。心里暗道,我这也算帮原主了却一番因果吧!
“我知道是我对你不起,希望你不要恨我。”何芳若终于开口道,脸色晦暗不明。
许愿微微点头算是回复了,关键是他也没有处理过这种事的经验,实在不知该如何接话。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何芳若忽然变得期期艾艾,似乎内心正在纠结不止。
许愿一愣,心道我还能说什么,祝你出门踩屎?祝你睡觉尿床?还是说祝你儿孙满堂,每个孩子都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父亲?许愿自认不是圣人,也没有耐心替原主再去做那些无聊的事情,不是都说,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吗?
许愿无奈地挠了挠头,劲道过大,又牵动了心口的创口,钻心的疼痛几乎让他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闷哼声声才算勉强压制,尴尬又无奈地伸手指了指门口,冲着何芳若道:“慢走,不送。”
何芳若抓着一纸文书的右手不由握紧,眼里似乎有光闪过,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什么,转过身呆立片刻,忽地将手中长剑放在桌上,“还给你”,说着,肩膀竟一抽一抽地抖动起来。
许愿愣了愣,起身走到桌子前,迟疑了片刻才伸手握住长剑,一段掩盖的记忆忽地冒了出来。
长剑剑柄一个清晰的“许”字让许愿忽然想起来,这似乎是原主亲手送给心上人的礼物。
美人不爱红粉,只爱宝剑。
许愿的心口忽地又疼了起来,豆大的汗珠顺着已经苍白得有些发黄的额头、鬓角流下,强撑着一把抽出长剑,剑身上赫然刻着“若愿”二字。似有龙吟乍现,如水的剑身折射出许愿痛苦的双眼。
许愿一把扯开上衣露出胸口的位置,一道猩红的伤口赫然出现在心口位置,那是剑伤,一定是一柄锋利的长剑直直贯穿,才会有那么整齐的伤口,如烈焰红唇般刺眼的伤口。
比如,眼前的这把剑,再刺一次,创口一定绝对吻合,不会有丝毫的偏差。只是,那双手是否还能像第一剑那样,刺得决绝,刺得义无反顾呢?
被刻意尘封的记忆似开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许愿,整个人似雨打浮萍般颤抖起来。
他哪里是什么新的灵魂占据许愿的肉身,他只是原来的许愿生生斩断了过往残留的灵魂,他不愿意接受心爱之人的背叛,他无法接受心爱之人的背叛。
直到那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他才想起把自己变成一个刺猬保护起来。
何芳若惊愕地转过身,看着眼前的许愿,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整个人变得手足无措,想要搀扶住摇摇欲坠的许愿。
不知何时已经恢复清明的双眼就那么望了过来,硬生生阻断了何芳若伸出的双手。
在那目光中,再也看不到曾经的一丝温存,一丝留恋……
许愿就那么隔着一柄如水的长剑,冷冷地看着何芳若。这一剑,似乎斩断了一切的不舍和羁绊。握剑的手用力,长剑便寸寸折断。
一个合格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
于是,宝剑折,美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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