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甜蜜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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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的内分泌科走廊寂静得瘆人，洪飞握着胰岛素注射器的手指微微发颤。407病房里传来指甲抓挠金属床栏的声响，混着断断续续的呜咽，像某种濒死的兽类在哀号。

\"洪医生，28床血糖值测不到！\"护士小王突然撞开值班室的门，护目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血糖仪显示ERRoR，可我亲眼看见血糖仪的探头...沾到了黑色的液体。\"

洪飞冲进病房，消毒水的气味中混着甜腻的腐臭。28床的糖尿病人张建国正蜷缩在床头，原本因长期注射胰岛素变得硬结的腹部高高隆起，皮肤下隐约可见蚯蚓状的凸起在蠕动。更诡异的是，他输液管里流淌的不是透明的生理盐水，而是粘稠如蜜的黑色液体。

\"救...救我...\"张建国突然暴起，枯瘦的手指掐住洪飞的手腕。洪飞低头，看见患者指甲缝里嵌着暗褐色的结晶，像是某种糖分过度饱和的物质。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的波形扭曲成锯齿状，而张建国的瞳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浑浊的琥珀色。

抢救持续到天光微亮，最终宣告失败。当洪飞摘下沾满冷汗的口罩，发现张建国的尸体腹部开始渗出黑色糖浆，在床单上凝结成诡异的六边形结晶。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太平间的工作人员来电称，昨夜送来的另一具糖尿病患者尸体，竟在冷藏柜里诡异地\"长胖\"了——原本消瘦的躯体膨胀得如同充了气的气球，皮肤表面布满细密的糖霜。

接下来的一周，内分泌科陷入了噩梦。每天深夜，病房里都会响起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像无数昆虫在啃食含糖的物质。洪飞在巡查时，看见糖尿病患者们的输液管里都流淌着黑色粘液，他们的皮肤下逐渐浮现出蜂窝状的空洞，而这些空洞里，蠕动着密密麻麻的白色幼虫。

\"洪医生，您听说过'甜蜜病'吗？\"某天深夜，科室里资历最老的护士长突然拉住他。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二十年前，这家医院秘密进行过一项实验，用高浓度糖水培育抗胰岛素菌株，结果...那些菌株变异成了能寄生人体的怪物。\"

洪飞开始暗中调查。在医院尘封的地下室档案柜里，他翻出1998年的实验报告：\"项目代号SwEEt，旨在通过基因改造让菌株吞噬糖分同时修复胰岛功能。\"泛黄的照片上，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正在给实验体注射黑色液体，而实验体的腹部都像张建国那样高高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