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寒宫密道，镜影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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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皇上恩典。\"她跪地叩首，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红绳——那是巧慧昨夜替她系上的平安绳，绳尾缀着十三爷的旧玉佩。雍正眼神微动，想起昨夜她在养心殿说的话：\"臣妾始终是臣妾，从未变过。\"

\"傅恒，将密道内信件全部封存，送军机处核查。\"雍正转身时，衣摆扫过林若曦发梢，\"宁曦格格随朕去养心殿，朕要听你讲讲，如何分辨密信真伪。\"

辰时的养心殿暖阁，炭火烧得正旺。林若曦跪在蒲团上，面前摆着从密道取出的十二封密信。雍正斜倚在龙榻上，手中转着她送的琉璃笔洗，目光灼灼。

\"说说吧，这些信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林若曦拿起第一封信，对着烛光细看：\"这封说'林若曦与年羹尧暗通款曲'，假。\"她指了指落款印泥，\"真印泥在烛火下会显血色，此印平滑如镜。且年羹尧跋扈，绝不会用如此娟秀字迹。\"

她又拿起第二封，语气渐冷：\"这封'马尔泰若曦余党谋反'，亦是假。十三爷旧部的密信从不用莲花印，而是竹叶暗纹。\"说着，她从领口取出一片金叶子，展开后竟是竹叶脉络图，\"这是十三爷亲自所绘，除了若曦姑娘，无人知晓。\"

雍正猛地坐直身子，盯着那片金叶子：\"你如何得知十三爷的密信暗号？\"

林若曦指尖轻颤，金叶子边缘划过掌心：\"皇上可曾想过，若曦姑娘临终前，为何将所有密信付之一炬？\"她抬头，目光与雍正相撞，\"因为她知道，有人会借她的名义兴风作浪。而臣妾...只是偶然拾得这些旧物。\"

暖阁内突然静得能听见炭火爆裂声。雍正站起身，走到她身后，伸手抚上她发间银簪：\"这簪子，若曦也有一支。\"

\"回皇上，这是臣妾命匠人照着旧物打的。\"林若曦垂眸，簪子映出她微颤的睫毛，\"若曦姑娘是臣妾的...故人。\"

雍正突然握住她的手，将金叶子按在她掌心：\"以后不必瞒着朕。\"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隐忍，\"朕要的是你，也只能是你。\"

林若曦抬头，看见他眼中翻涌的情愫，竟与当年四爷看若曦的眼神别无二致。她忽然想起穿越那晚的月光，想起故宫画卷中自己奉茶的模样，终于明白命运的齿轮为何将她推向此处——不是取代马尔泰若曦，而是要完成她未竟的心愿。

\"皇上可曾后悔过？\"她轻声问，\"后悔爱上若曦姑娘，后悔让她卷入这紫禁城的风波？\"

雍正一愣，松开她的手，转身望向窗外。雪又下了起来，梅枝在风中摇曳，恍若那年她在雪夜跪求的模样。\"朕后悔的，\"他低声道，\"是让她以为朕信了谣言。是直到她离世，都没能告诉她...\"

他没有说下去，却从案头拿起一幅画卷，正是那幅康熙五十年的奉茶图。\"画师说，他从未见过你，却在梦中见一位女子，持银壶奉茶，袖口绣着竹叶。\"他指尖划过画中女子眉眼，\"你说，这是不是命中注定？\"

林若曦望着画卷，忽然想起穿越前在故宫看到的落款：\"臣孙温恭绘于康熙五十年冬月，见一奇女子于奉茶，恍若谪仙。\"原来早在马尔泰若曦出现前，她的影子已在这紫禁城徘徊，等着与雍正续这跨越时空的缘。

\"皇上，\"她接过画卷，指尖抚过自己当年的眉眼，\"或许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若曦姑娘没能说完的话，臣妾替她说完；她没能走到的路，臣妾陪皇上走完。\"

雍正转身凝视着她，忽然伸手替她拂去鬓角蛛网：\"从今日起，你不是替身，不是棋子，是朕的宁曦格格。\"他顿了顿，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放在她掌心，\"这是朕做皇子时的佩玉，今日送你。\"

林若曦望着玉佩上\"长毋相忘\"的刻字，想起马尔泰若曦临终前攥着的碎玉，终于露出释然的笑。雪光映着暖阁窗纸，将两人身影投在地上，竟似双生花般交叠——她是张晓，是若曦，更是此刻与雍正并肩的宁曦格格。

窗外，富察·傅恒望着养心殿映出的剪影，手中紧握着从密道带出的残页。那上面除了\"承欢\"二字，还有半行小字：\"需借和硕格格之手...\"他皱眉将纸页收入袖中，目光投向景仁宫方向，那里有宫女正捧着皇后的金丝炭走过，袖口翡翠色一闪而过。

而在将军府，巧慧正哄承欢喝药，小女孩儿却指着窗外：\"巧慧姐姐，看！一只鸽子掉在梅树上了。\"巧慧转身，见灰鸽腿上绑着淡绿丝带，心中一惊，刚要伸手去拿，却见鸽子突然振翅飞走，丝带飘落，上面赫然写着：\"勿信任何人。\"

雪越下越大，紫禁城的红墙在雪中愈发鲜艳，如同凝固的血迹。林若曦握着雍正给的玉佩，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忽然明白这宫廷的冬天虽然寒冷，但只要有一人与她并肩，便不再是孤寒之地。而前方的路，无论多少暗箭难防，她都要与他一起走下去，直到揭开命运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