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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平摩挲着手中未完成的婚书,羊皮纸上“择良配”三字被反复描了又描。窗外春雨淅沥,打湿了檐下晾晒的巫术草药,恍惚间他又看见小虎子幼时攥着他衣角学走路的模样。“该成家了......”他喃喃自语,搁下笔时,案头的青铜镜映出他紧锁的眉峰。
“爹爹!”小女儿蹦跳着扑进书房,发间新摘的野莓沾着晨露,“我还没有名字呢!哥哥说等他娶媳妇那天再给我取,可我等不及啦!”她晃着梁平的手臂,忽然压低声音,“而且我昨天看见哥哥搂着两个很妖娆的女人进了房间!她们的纱裙薄得能看见......”
话音未落,梁平手中的狼毫“啪”地折断。墨汁溅在婚书上,晕开一片狰狞的黑。他想起近日小虎子愈发浓烈的酒气,还有袖口若隐若现的胭脂痕,胸腔里腾起的怒火几乎冲破理智。巫术塔的铜铃无风自鸣,惊飞了檐下避雨的寒鸦。
“他在哪里?”梁平起身时带翻了案几,竹简散落一地。小女儿被父亲少见的盛怒吓得眼眶泛红,却倔强地指着城西方向:“在......在醉仙楼!”
暴雨倾盆而下,梁平踏着积水冲进醉仙楼时,正撞见小虎子半倚在软榻上,两名舞姬的绣鞋随意散落在地。檀香混着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少年发间还别着朵娇艳的合欢花,见他进来,竟慢悠悠举起酒盏:“父亲也来喝一杯?”
“混帐!”梁平的雷暴咒瞬间劈碎酒盏,电光在少年惊愕的瞳孔里炸开。他扯住小虎子的衣领,八百年岁月沉淀的威压如山岳压下:“我教你神力不是让你沉溺温柔乡!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对得起你母亲十月怀胎,对得起......”他突然哽住,阿壮消散前的嘱托、阿梨日渐增多的白发,还有部族长老们担忧的眼神,如潮水般涌来。
小虎子奋力挣脱,银纹在周身暴涨:“又是责任!又是对得起!你就不能当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他抓起桌上的酒壶狠狠摔在地上,瓷片飞溅间,少年通红的眼眶里倒映着父亲从未有过的失望,“我偏要娶自己喜欢的人,偏要活得肆意!”
雷鸣震得整座酒楼摇晃,梁平望着儿子决绝的背影,忽然想起自己与阿梨纠缠半生的爱恨。雨水顺着破碎的窗棂灌进来,打湿了他攥紧的婚书——那上面原本工整的字迹,早已被墨渍与雨水晕染得面目全非。
小虎子猛地甩开梁平的手,银纹在他脖颈间如同活物般游走:“别碰我!我已经跟兄弟们商量好了,明日就离开家,出去成立自己的帮派!”他眼中燃烧着狂热的火焰,指向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他们说以我的能力,可以统治天下!”
梁平只觉一阵眩晕,扶住摇晃的立柱才稳住身形:“统治天下?你可知那要付出多少代价!”他想起阿梨曾经被仇恨吞噬的模样,想起阿壮死后桃林里的腥风血雨,声音不由得发颤,“当年你母亲......”
“少拿母亲压我!”小虎子抓起案上的青铜烛台狠狠砸向地面,“你能有多少名妻子?我多娶几个女人怎么了?这世间强者为尊,我既有神力,为何不能随心所欲!”少年胸口剧烈起伏,酒气混着狂妄的话语喷在梁平脸上。
梁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伸手想要触碰儿子紧绷的肩膀:“小伙子,你还小,你听父亲跟你讲......”
“我不小了!”小虎子暴喝一声,周身神力化作飓风席卷整间屋子,“你活了八百年,永远把我当小孩!可我是阿壮的儿子,是拥有上古神力的人!”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闪烁的银纹,“看看这个!这是能颠覆天地的力量!而你,却想把我困在这小小的村寨里!”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小虎子扭曲的面容。梁平望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少年,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蹒跚学步时的模样,想起他生病时滚烫的额头,想起他第一次喊“爹爹”时自己激动的泪水。喉咙像被藤蔓缠住,所有劝解的话语都堵在胸口,只剩一句沙哑的呢喃:“小虎子,别让力量蒙蔽了双眼......”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阿梨的声音从阴影中悠悠传来,带着历经沧桑的沉静。她缓步踏入屋内,白发在神力的微风中轻扬,眼神却如深潭般波澜不惊:“让他出去闯一闯也是好事。”
梁平猛地转头,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你疯了?外面多危险,那些人分明是在利用他!”
阿梨走到丈夫身边,轻轻握住他因愤怒而颤抖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梁平的情绪稍稍平复。她望向满脸倔强的小虎子,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放心,夫君。我会悄悄跟在他身后。我倒要看这小子,究竟能闯出什么祸。”说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那是梁平再熟悉不过的、当年那个敢爱敢恨的少女的影子。
小虎子却对此浑然不觉,还以为父母终于妥协,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这才对!等我闯出一番名堂,定要让所有人刮目相看!”他甩了甩衣袖,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门,留下一串嚣张的笑声。
待儿子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梁平担忧地看向妻子:“可他毕竟年轻气盛......”
“正是因为年轻气盛,才需要摔几个跟头。”阿梨靠在梁平肩头,轻声说道,“当年我若不是经历了那么多,又怎会明白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放心,有我在,他不会有事。”她抬头望向窗外,眼中的光芒坚定而温柔,仿佛已经预见了即将到来的挑战。
梁平长叹一声,将阿梨搂入怀中。雨声渐密,屋内的烛火明明灭灭,映照着这对历经风雨的夫妻。他们都知道,这一次放手,既是对儿子的考验,也是一场与未知的较量。
京城的朱雀大街车水马龙,小虎子仰头望着飞檐斗拱的巍峨城楼,鎏金匾额在阳光下晃得他睁不开眼。阿豹揽着他的肩膀往醉仙阁方向走去,绸缎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混着胭脂香扑面而来:“瞧见那辆镶玉马车了?咱们兄弟日后也能这般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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