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近距离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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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鼻孔奋力一跃，四蹄如同铁钉般重重地踏在地面上，掀起一阵尘土飞扬。它的身体蜷缩着，肌肉紧绷，一跃而起，坚定地跃到了司马颙跨下那匹威武健壮的蒙古马的左边，落地时，弹力十足，稳稳地稳住了身形。和那匹肋部杂着浅白与黑色相间毛发的蒙古马成了并排。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马汗和泥土的气息，带着一丝凉意，刺激着人的神经。

那匹旁边的蒙古马突然猛然一伸脖子，鼻息粗重得几乎能听见嘶嘶的气声，马脑袋高高扬起，跃起的瞬间，马鬃像黑色的波浪在风中翻滚。身子猛地一纵，四蹄拍击地面，发出“砰砰”的响声，马蹄踢起一阵泥土飞溅，速度陡然加快了一分。

司马颙的蒙古马猝不及防，惊得猛一伸头，身子向前急纵，试图再次发力。

大鼻孔筋骨绷紧，奋力往前冲刺。它的四肢快速交替，大蹄子井然有序地踩着坚硬的地面，蹄声沉闷有力。它身躯前倾，鼻孔外猛地喷出热气。顷刻间，它超越了那匹蒙古马整整一个马身的距离，气势明显占据上风。

周围的气流似乎也为它的冲刺而颤动，青草被蹄声刮起，飞扬在风中。

那匹前方的蒙古马忽然垂下了脑袋，气息变得沉重、缓慢，马眼中闪过几分无奈和失落，就如同失去了战意的将士，机械地咬着嘴边的缰绳，步伐也逐渐放缓，速度明显变慢。它的身体仿佛急速消失的士气，一点一点地败退。

大鼻孔调整呼吸节奏，努力保持与司马颙胯下蒙马同样的速度，耳朵微微向后挪动。两匹马并排奔跑，最终稳稳地并肩飞驰。

司马颙的身体前倾，微微压向马鞍，肩膀绷紧，仿佛每一块肌肉都在为奔跑作出贡献。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丝丝缕缕如同女子发丝般在风中飘扬，银丝中隐隐夹杂着几丝黑发，显得既苍老又倔强。他眉头紧锁，咬牙切齿，嘴角泛着一丝青筋，眼睛微微眯起，凝视着前方那道凌厉的红色身影——关志的背影。

关志那火红的身影已如离弦之箭，将他们远远甩开百步之遥。他身上那件鲜红戎服，在风中剧烈鼓荡，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疯狂吹胀，远远望去，竟鼓成一个怪异而巨大的人形红色气泡，在视野中剧烈震颤着，仿佛随时会爆裂开来。

司马颙猛地侧过头，凌厉而短暂地扫了身后紧追不舍的马清一眼，那目光里是熔岩般的焦灼与毒蛇般的怨愤。他旋即转回头，将所有的暴怒与不甘狠狠倾泻在手中缰绳上，缰绳被他死命地抖动着，皮鞭般抽打着空气，发出急促的噼啪脆响。

他那宽阔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映射出阳光的光泽，方正的下巴紧绷着，透露出他作为贵族的坚毅与不凡。他胸前垂落的胡须被风吹得微微乱了形状，但仔细看去，胡须绢柔且修整得井井有条，显示出他的内敛与讲究。只是脸上，那些深刻的皱纹仿佛刻满岁月的刀痕，却掩盖不住他瞪大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惊恐和疲惫，让他看上去像是传说中的老巫婆，深藏着千般秘密的忧虑。

这个疲乏的老人让马清的心腔猛地一缩。他刚才还坚定如铁的内心突然像冰山一样有融化的迹象。他不由闭了闭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