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幻阵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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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幻觉！” 李璇玑咬紧牙关，用剑尖划破掌心。刺痛感让她短暂地清醒过来，她立刻朝着祭坛的方向冲去。只要摧毁祭坛，或许就能破解这场邪术。然而，她刚跑出几步，就被一群眼神空洞的敌军士兵拦住了去路。这些士兵的动作僵硬，却有着惊人的力量，仿佛是被操控的傀儡。

与此同时，胖墩带着龙翔小组在军中穿梭，试图解救陷入幻觉的战友。他挥舞着大刀，砍倒一个又一个失控的士兵，但很快就发现，这些士兵倒下后，又会有新的人陷入疯狂。更糟糕的是，他们也开始闻到那股诡异的香味，眼前出现了可怕的幻象。

“大家别信！都是假的！” 胖墩大喊着，用刀柄猛击自己的脑袋，试图保持清醒。可他的眼前，却浮现出亦晨倒在血泊中的画面，这让他的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

李凡和顾平背靠背站着，他们的周围是一群已经失去理智的虎威军士兵。“这样下去不行！” 李凡怒吼道，“必须派人去通知唐大人，我们需要支援！” 顾平刚要回答，却突然愣住了 —— 他看见李凡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那黑影举起利爪，朝着李凡的脑袋抓去。

“小心！” 顾平本能地挥枪刺向黑影，却发现自己的枪尖穿过了黑影，什么也没有碰到。而这时，李凡却惊恐地看着他：“顾平，你疯了？为什么要杀我？” 原来，在李凡的眼中，是顾平突然对他发起了攻击。

整个虎威军的阵地陷入了混乱与绝望之中，而西域联军则在祭坛的保护下，缓缓逼近。李璇玑望着越来越近的敌人，心中涌起一股悲凉。难道，虎威军真的要败在这诡异的邪术之下？她握紧佩剑，准备做最后的抵抗，可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了父亲手记中的一句话：“破魔之道，唯心不动。”

碎叶城外的沙砾在滚烫的气流中噼啪作响，李璇玑的银甲被血渍浸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战友的。她紧紧攥着染血的令旗，望着虎威军潮水般退向大营，断后的骑兵在幻觉中挥刀自戕，战马拖着缰绳在沙地上踩出歪扭的血痕。

“鸣金！全军收缩至三道拒马防线！” 她的声音混着硝烟沙哑如砾，乌骓马的鞍鞯上还插着三支毒镖。当最后一名士兵踉跄着退入辕门，青铜祭坛的幽蓝光芒终于在暮色中暗下去，留下满地抽搐的伤兵和炸成废铁的炮架。

中军帐内，李凡正用刀背砸醒一名掐住战友脖子的士兵，顾平则带着军医给昏迷者灌冷水。胖墩的左臂中了自己人的流箭，却还咧嘴笑着给龙翔小组分配警戒任务：“盯着上风头，那些龟儿子指不定还要放毒烟！”

“报 ——！唐大人飞鸽传书！” 传令兵顶着黑眼圈冲进来，手中竹筒还带着夜露的凉意。李璇玑撕开封蜡的手指在发抖，绢帛上的字迹力透纸背，带着她熟悉的雪松墨香：

璇玑亲启：闻前线遇邪雾，此乃西域巫祝惯用迷幻之术，非鬼神之力，实乃燃香作祟。切记三事：一者高挂免战牌，敌军必借幻阵诱战；二者以湿布浸醋捂住口鼻，可防毒气入脑；三者连夜赶制 “口罩”，以三层细布夹草木灰缝成，务必遮盖口鼻。吾已着商盟探查祭坛燃香配方，不日便有破解之法。

她的指尖抚过 “口罩” 二字，突然想起三年前在神机营，亦晨教她用炭灰过滤水时说的话：“凡异味伤人者，必忌密闭空间。” 帐外传来伤兵的呻吟，夹杂着西域联军的欢呼声，像一把钝刀在割着虎威军的士气。

“传我将令：所有营帐升起‘免战’旗，违者军法处置！” 李璇玑展开绢帛，让烛光照亮每一个字，“顾将军，带工匠连夜缝制布罩，醋坛不够就去拆百姓的腌菜缸；李将军，率盾牌手守住辕门，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战；胖墩，你带龙翔小组绕道敌后，务必查清祭坛燃烧的是何种香料。”

当第一缕晨曦染红拒马桩时，虎威军大营已挂满浸过醋水的青布帘，士兵们戴着形状各异的布罩，虽然笨拙却透出一股坚韧。李璇玑站在了望塔上，看着西域联军的祭坛再次泛起蓝光，却见青烟刚飘到阵前就被湿布帘挡了回来，前排士兵的布罩上渐渐洇出暗黄的污渍 —— 那是毒烟被草木灰吸附的痕迹。

“好个唐亦晨……” 她摸着胸前的箭镞定情信物，想起他在神机营熬夜改良火药的模样，“原来你早就算到，所谓邪术不过是障眼法。”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长安城，亦晨正在商盟密窟里解剖一只中毒的信鸽。鸽喙里残留的淡紫色粉末在瓷盘里泛着荧光，与他在贤妃宫发现的秘银粉如出一辙。林晨捧着刚破译的西域密卷冲进来，羊皮纸上画着祭坛中央燃烧的 “幻梦花”—— 此花原产波斯，燃烧后产生的烟雾能让人陷入记忆迷宫。

“大人，碎叶城传回的布罩样式！” 吴之乎展开一方夹着草木灰的细布，边缘还歪歪扭扭绣着朵莲花，显然是李璇玑的手艺。亦晨突然想起她在演武场说过的话：“兵器若不能护人，便只是废铁。” 此刻这方小小的布罩，竟成了虎威军的 “护心甲”。

他提笔在羊皮纸上画出口罩的立体剪裁图，特别标注了鼻梁处的金属条和耳挂绳结：“告诉璇玑，在布罩里层涂一层牛油，防毒效果更佳。另外，让胖墩注意祭坛周围的引魂幡，那些幡布上的咒文其实是风向标，西域人靠它控制毒烟流向。”

碎叶城的风沙掠过虎威军大营，李璇玑摸着新送来的夹牛油布罩，突然听见远处祭坛传来沉闷的爆炸声。胖墩的信鸽跌落在帐顶，腿上绑着带血的纸条：“幻梦花堆在祭坛第三层，引魂幡正北三幡为虚，可火攻 —— 龙翔”。

她望着天边的火烧云，突然露出久违的笑容。当西域联军再次点燃幻梦花时，迎接他们的不是陷入幻觉的虎威军，而是带着牛油布罩的重装步兵。李璇玑亲自率队冲锋，剑尖直指祭坛中央的紫色火盆，而在她的护心镜上，清晰映着远处长安城方向的漫天霞光 —— 那是亦晨为她点燃的，破阵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