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演武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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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三刻，乌云将弯月吞噬殆尽。长安城的街巷沉入浓稠如墨的夜色，唯有更夫梆子声在深巷间回荡，惊起檐角夜枭。亦晨贴着斑驳的砖墙缓缓挪动，玄色劲装与阴影融为一体，掌心的短刀因紧握泛起细密的汗渍。身后十余名商盟死士屏息敛声，腰间软剑在月光下泛着冷芒。

“吱呀 ——” 工部库房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亦晨抬手示意众人隐蔽，透过门缝望去，摇曳的烛火将郑明远的影子投射在堆积如山的精铁上，像条扭曲的毒蛇。那人身穿绯色官袍，正用镶玉的马鞭抽打家丁：“动作麻利些！这批铁矿送到西域，神机营那群废物就等着喝西北风！”

“动手！” 亦晨压低嗓音，话音未落，死士们已如离弦之箭破窗而入。短刃出鞘声惊碎夜色，郑明远的尖叫戛然而止。当他看清来人面目，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成惊恐：“你、你竟敢私闯官府！”

“私扣军备、通敌卖国，郑侍郎可知该当何罪？” 亦晨踏着满地碎石逼近，靴底碾碎砂砾的声响，如同死神的脚步声。郑明远突然狞笑，袖中甩出三枚黑不溜秋的毒烟弹。刹那间，辛辣的烟雾弥漫开来，呛得人睁不开眼。

黑暗中传来金属破空声。亦晨本能地侧身翻滚，一柄弯刀擦着耳畔飞过，削落几缕发丝。刺鼻的血腥味混着毒烟涌入鼻腔，他这才看清，数十名蒙着面的黑衣人从梁柱跃下，弯刀上泛着诡异的幽蓝 —— 正是西域暗影卫！

“结阵！” 亦晨挥舞短刀，与一名暗影卫缠斗。刀刃相撞迸发的火星，在烟雾中如转瞬即逝的流星。他余光瞥见左侧死士被划伤手臂，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溃烂，心头大骇。这些杀手的刀刃不仅淬毒，出招更是狠辣刁钻，专攻下盘与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东南方突然亮起如白昼的火把，整齐的马蹄声震得地面发颤。“殿下！” 李凡的吼声穿透烟雾。秦华身披玄甲，手持螭纹剑，率领羽林军如潮水般涌入。火把照亮郑明远惨白的脸，他踉跄着后退，却被李凡的长枪抵住咽喉。

“放开我！你们以为抓住我就万事大吉？” 郑明远突然癫狂大笑，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密信，“看看这个！等天山祭坛完工，你们都得陪葬！” 密信展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记录着某位三品大员与西域商人的密约，甚至标注了边境防线的薄弱点。

秦华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夜色更阴沉，将密信递给亦晨。亦晨的指尖微微发颤 —— 信末提到的 “天山祭坛”，与李璇玑父亲遗物中的地图标记不谋而合。

“押入天牢！全城戒严！” 秦华的怒吼在夜空中回荡。然而，这场风波远未平息。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向长安城，大街小巷已传遍流言：“神机营的火器是不祥之物，触怒上天必降灾祸！” 成群结队的百姓举着香烛，将神机营围得水泄不通，哭闹着要求停工。

“大人，定是有人在背后煽动！” 顾平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亦晨望着人群中混着西域服饰的可疑面孔，神色凝重如铁：“派暗卫彻查，找出幕后黑手。同时，准备一场火器演练，三日后在演武场举行。” 他望向远处巍峨的玄武门，目光坚定如钢，“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些‘不祥之物’，才是守护大夏的钢铁长城！”

皇宫深处，龙案上的朱砂砚被拍得剧烈震颤。秦正明看着密信，龙袍下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传令刑部、大理寺，凡涉事官员，不论品级，一律严查！胆敢动摇国本者，杀无赦！”

卯时三刻，长安城的晨雾尚未散尽，演武场便已被围得水泄不通。百姓们手持香烛，议论声此起彼伏，脸上写满疑虑与不安。“听说那火器能喷火吐雷，莫不是真的冲撞了神灵？”“可不是，前几日城东的李秀才还说，这是西域妖术……”

亦晨站在演武场高台后，望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手心微微沁汗。他身后，改良后的火器整齐排列：新型连弩泛着冷光，巨型投石机如巨兽般蛰伏，还有那秘密研制的火炮，炮管漆黑如墨，透着一股威慑力。

“大人，一切准备就绪。” 李凡快步走来，铠甲在阳光下闪烁，“不过末将还是担心，那些西域余孽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亦晨点头，目光扫过人群中混杂的西域服饰面孔，心中警铃大作。他转身对顾平吩咐：“顾将军，加强戒备，重点盯防西北方向。” 又看向李璇玑，柔声道：“璇玑，你带人在暗处接应，若有异动，立刻支援。”

辰时整，秦华身着太子蟒袍，缓步登上高台。他环视台下百姓，朗声道：“诸位父老乡亲，今日在此演练火器，不为别的，只为让大家看看，这些不是什么‘不祥之物’，而是守护大夏的利器！唐亦晨何在？”

“末将在！” 亦晨大步上前，抽出腰间短刀指向远处的土山，“请看！” 随着一声令下，二十架新型连弩同时发射，箭矢如蝗，破空之声响彻云霄。眨眼间，土山上的草人被射成刺猬，不少箭矢更是穿透草人，深深扎入后面的土墙。

台下百姓发出一阵惊呼，议论声更盛：“乖乖，这也太厉害了！”“草人都成筛子了，要是敌军……”

亦晨却未停手，他走向巨型投石机，亲自操作机关。随着 “轰隆” 一声巨响，巨大的石弹如流星般划过天际，重重砸在百米外的土坡上。土石飞溅间，地面被炸出一个深坑，其威力让人心惊胆战。

“这还没完！” 亦晨高声喊道，带着众人来到火炮前。这门火炮是他耗费心血改良的成果，炮管长达两丈，炮身刻满神秘纹路。他亲自装填火药，放入特制的铁弹，随后点燃引信。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火炮喷出巨大的火舌，铁弹如雷霆般射向远处的石山。瞬间，山壁被炸出一个巨大的缺口，碎石如雨般落下。这等威力，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百姓们手中的香烛纷纷掉落，脸上的惊恐已被震撼取代。

“看到了吗？” 亦晨振臂高呼，“有了这些火器，西域敌军纵使千军万马，也休想踏入大夏半步！”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百姓们高呼：“好！好！” 疑虑与恐惧，在此刻彻底消散。

然而，就在气氛达到高潮时，异变突生。人群中突然飞出几枚毒烟弹，浓烟瞬间弥漫演武场。亦晨心中一紧，大喊：“保护太子！” 与此同时，数十名蒙着面的西域杀手从四面八方跃出，弯刀泛着幽蓝的光，直取台上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