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时间囚笼与破碎时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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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去抓最近的碎片，指尖触到的瞬间，无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临终前未说完的话、未能赴约的初恋、因守护时间而错过的挚友葬礼。剧烈的痛苦让他几乎握不住碎片，但他听见了叮叮的尖叫、当当的战吼、包包的抽泣、豆豆的祈祷——那些“此刻”的声音，像锚点般将他固定在混乱的时空里。

“我不需要改变过去，也不必恐惧未来。”他对着时间洪流怒吼，逆时怀表在掌心碎成齑粉，“我只要……抓住现在！”

百年时光在眨眼间流逝。当叶云天带着十二块碎片跌回现实时，他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右眼的裂痕蔓延至整个脸庞，化作金色的时间纹路。但他的手中，十二块碎片严丝合缝地拼成了本源时钟的模样，指针定格在“此刻”的黄昏六点零七分。

“叶博士！”豆豆扑过来，手中的稳定剂瓶摔在地上，泪水滴在他苍老的手背上，竟让皮肤重新焕发出年轻的光泽。

本源时钟缓缓升上穹顶，时间乱流如退潮般平息。少女的三个时空重叠成一个，她擦去眼泪，转身离开了钟楼；樱花树的四季在同一秒绽放又凋零，最终停在最盛的花期；所有居民的时间线重新归位，老人在摇椅上微笑，婴儿在母亲怀中啼哭，恋人在废墟前重逢。

叶云天低头看向掌心，那里躺着吕道萌留下的徽章，徽章表面的日期清晰可见：2018年12月12日——零号宇宙毁灭的日子。他将徽章嵌入怀表残骸，破碎的表盘突然重新运转，指针指向永恒的“此刻”，裂痕化作流动的金色光带，如同时间的河流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四、裂痕与光

三天后，时间大教堂的修复工作接近尾声。叶云天站在钟楼顶端，右眼的时间裂痕已经变成温和的金光，怀表链上挂着重组后的逆时装置，表盘中央刻着“永恒现在”的字样。

“看这个。”包包指着远处的樱花树，吕道萌的徽章卡在树根处，周围长出了带齿轮纹路的苔藓，“时间好像在修复他留下的痕迹……又好像在记住。”

叶云天笑了，他的声音不再有老年人的沙哑，而是混合了各个年龄段的沉稳与活力：“时间从不真正愈合伤口，只是让我们学会与裂痕共存。就像怀表需要齿轮的咬合，宇宙也需要过去、现在、未来的平衡……即使平衡中带着遗憾。”

叮叮突然指着天空，十二道光芒从不同宇宙方向射向时间大教堂，在云层中勾勒出其他叶云天的轮廓：机械宇宙的锈迹义体、动物宇宙的树人形态、水世界的人鱼尾鳍……他们同时举起手中的徽章，齿轮、藤蔓、水波等图案在星空中交织。

“他们成功了。”豆豆轻声说，“十二个宇宙的‘此刻’，正在彼此呼应。”

叶云天握紧怀表，能感觉到其他宇宙的自己也在同时发力。吕道萌留下的徽章突然发出温热的光芒，上面的日期开始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小字：“此刻即永恒，遗憾即星光。”

远处，钟声响起。这一次，时间的齿轮不再错位，而是奏出了属于每个“现在”的交响。叶云天望向地平线，夕阳的余晖中，他看见年轻的自己正向他走来，手中拿着那枚褪色的硬币——那是“此刻”的馈赠，是时间给予活在当下者的礼物。

而在时空的另一头，吕道萌凝视着全息棋盘上的时间宇宙徽章，看着上面的裂痕化作星光。他的指尖悬在“平衡”按钮上方，却迟迟没有按下，因为他看见，在徽章的裂痕里，正生长出一株名为“希望”的幼苗，它的根系扎进过去，枝叶伸向未来，而主干，牢牢矗立在永恒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