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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泪祭泷冈
宋熙宁三年,欧阳修在青州写下《泷冈阡表》。他追忆母亲画荻教子的往事,将“孤贫”二字刻成传世家训。表文中“吾母虽不告,吾知汝父能养”的春秋笔法,实为父亲早逝的隐痛。当这篇墓表立于江西永丰祖茔时,欧阳氏“寒门清德”的家族神话就此定格。
朱熹读此表时,却在批注中戳破玄机:“文忠公父卒时其母年方二十九,守节事恐有虚饰。”然而正是这虚实相生的叙事,让欧阳家族摆脱“刑余之后”的阴影,跻身士林清流。恰如《小窗幽记》所言:“藏拙不如示拙,藏真不如露真。”
陶潜自祭戏阎罗
东晋义熙四年,陶渊明自撰《自祭文》,将死亡写成归乡:“陶子将辞逆旅之馆,永归于本宅。”他提前三十年为自己选好墓址:“不封不树,日月遂过。”当真实墓地被后人争相考证时,那篇祭文中的南山、东篱,早已化作不朽的精神地标。
王维在辋川别业仿作《自祭文》,却添入“佛理禅机”,被苏轼讥为“画虎类犬”。李贽说得透彻:“靖节先生祭文之妙,正在不避俗、不饰真。”《幽梦影》评此现象:“真人作戏语,假人作真言,俱成妙谛。”
从无字碑到自祭文,墓志铭从来都是最精妙的身份幻术。生者借青石朱砂重构逝者,逝者凭断碣残碑影响后世。《文心雕龙》有云:“碑披文以相质,铭博约而温润。”今人观之,当知数字时代的虚拟身份亦是当代墓志——既要慎防他人篡刻,又需警惕自我粉饰。
韩愈在《柳子厚墓志铭》中写道:“士穷乃见节义。”在这虚实交织的尘世,或许唯有守住本真如南山顽石,方能经得起千年风霜的铭刻。毕竟《格言联璧》早有箴言:“古今来许多世家,无非积德;天地间第一人品,还是读书。”那些穿透碑铭虚影的精神之光,才是对抗时光侵蚀的永恒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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