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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六儿,善琵琶,足纤,性狡,值田庄两处;
李瓶儿,肤若凝脂,怯弱,值盐引三百;
孟玉楼,笑带梨涡,温顺,值生药铺五间...\"
他享受着被寄生的快感,正如猛虎乐见豺狼舔舐自己的爪牙。那夜他醉卧潘金莲房中,忽将她的金钗掷进炭盆:\"你们这些吸血的,离了老子连裹脚布都保不住!\"潘金莲却赤足踏过灼热的灰烬,脚背烫出水泡仍笑吟吟斟酒:\"离了爷的恩露,我们可不就成了无根浮萍?\"这般忍辱,暗合《韩非子》\"将欲取之,必固与之\"的谋略。
同类的相噬
李瓶儿丧子那夜,潘金莲在院中放起孔明灯。灯上画着咧嘴婴孩,写着\"早登极乐\"。当哀哭声穿透窗纸时,她正教春梅唱《挂真儿》:\"冤家路窄,狭巷里怎躲?\"这番作态激得吴月娘摔碎佛前青瓷,却不知正中潘金莲下怀——次日西门庆便搬进她房中,只为躲开满府悲戚。这般算计,比《红楼梦》中赵姨娘用魔魇之术更诛心。
庞春梅爬上月娘床榻那日,潘金莲在葡萄架下绞断琴弦。她早知这婢女非池中物,却故意纵容其与陈经济眉目传情。\"养虎为患?\"她对着铜镜描眉冷笑,\"我偏要养群饿虎,看她们先咬死哪个。\"这般险招,恰似《战国策》中郑袖故纵魏美人,待楚王厌弃时再递上毒刃。
金莲断处寄生绝
西门庆暴毙那夜,潘金莲正往脚上缠新浸的茉莉香纱。骤闻丧钟,她竟将金簪刺进脚背,任鲜血染红白绫:\"这些年缠的不是足,是锁魂的符!\"待众人破门而入,只见她披发跣足,抱着西门庆的骨殖匣唱《山坡羊》:\"痴心做下冤家债,反被无情刀来害...\"这般疯癫,倒比李瓶儿临终的体面更让人心惊。
春梅被卖入守备府时,怀里揣着潘金莲的半截缠足布。后来她得势返乡,却在旧院废墟里掘出个陶罐,里头装满带血的珍珠——每颗都是潘金莲当年从西门庆身上\"剥\"下的。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纸,画着棵生满人面果的怪树,树根处写着小楷:\"寄生者终为宿主祭。\"
潘金莲悬梁的白绫飘了三年,直到王婆被剐成白骨才被人取下。有人说每至雨夜,那绫子便渗出凤仙花汁般的血渍,在空中扭成\"冤\"字。而春梅在守备府驯养的波斯猫,总爱撕咬绣着金莲的软枕——畜生怕是嗅到故主血肉的腥甜。
当西门府最后一块匾额劈作柴薪时,卖炊饼的郓哥在灰烬里捡到枚金耳挖。他不知这是李瓶儿贿赂太医的物件,随手插在发髻上哼起小曲:\"三寸金莲绕啊绕,绕不过无常铁索套...\"暮色里,一群寒鸦掠过残垣,恍若当年寄生者们破碎的精魂,仍在寻找可供依附的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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