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骤起的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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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外的路灯在凌晨三点晕成模糊的光斑，陈默握着林小星的手穿过空旷的街道，夜风卷起她裙摆的褶皱，像一只想要挣脱的蝶。林小星踩着的高跟鞋发出断断续续的 “嗒嗒” 声，每一步都带着难掩的倦意，她整个人几乎将重量都倚在陈默身上，发丝扫过他的下颌，带着鸡尾酒残留的甜香。

“困了？” 陈默低头询问，声音里裹着夜色的温柔。林小星含糊地 “嗯” 了一声，睫毛低垂，在眼下投出浓重的阴影，连带着说话的尾音都拖得绵软：“脚疼……” 陈默心疼地叹了口气，顺势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林小星轻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锁骨处。陈默能清晰感受到怀中柔软的身躯，以及她因为突然被抱起而加快的心跳，如同擂在他心尖上的鼓点。

宾馆走廊的感应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又在他们身后依次熄灭。陈默用手肘顶开房门，将林小星轻轻放在床上。她瘫在柔软的被褥间，像一尾脱水的鱼，发丝如海藻般四散铺陈。陈默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为她褪去高跟鞋，指尖触到她脚踝处被磨红的皮肤时，眉头不禁深深皱起，眼中满是疼惜：“明天给你买双平底鞋。”

林小星撑着胳膊肘支起身子，眼中蒙着层水雾，不知是困意还是感动：“不用啦，就这一双高跟鞋，忍忍就好。” 她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说完又重新躺回床上，伸手扯住陈默的领带，“你也快点洗漱，我等你……” 尾音渐渐弱下去，像是被困倦吞噬。

陈默起身去浴室，打开水龙头，热水冲刷在脸上，却冲不散他眼底的疲惫。他望着镜中自己略显憔悴的面容，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酒吧里的种种 —— 尚峰说起往事时的落寞，顾源调侃时若有若无的深意，还有林小星在游戏里泛红的耳尖。水声哗哗作响，却盖不住他愈发紊乱的心跳，他知道，自己和林小星的关系，在这些微妙的互动中，正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

等陈默洗漱完回到床边，林小星已经陷入沉睡，均匀的呼吸声在静谧的房间里轻轻回荡。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为她的脸庞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做着什么甜美的梦。陈默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躺进去，生怕惊醒了她。林小星像是感应到他的靠近，无意识地翻了个身，钻进他怀里，头枕在他胸口，手臂搭在他腰上。陈默僵了一瞬，随后缓缓搂住她，感受着她的体温，在夜色中沉沉睡去。

晨光如碎金般透过窗帘的缝隙，悄然爬上床头。陈默被手机震动惊醒，眯着眼摸过手机，是顾源司机发来的消息，说是已经在宾馆楼下等候，接他们去海关食堂吃早餐。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低头看着怀中的林小星。她还在熟睡，脸颊红扑扑的，嘴唇微张，露出一小截粉嫩的舌尖。陈默不忍心叫醒她，手指轻轻梳理着她凌乱的发丝，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小星，醒醒，该起床了。” 陈默在她耳边轻声呼唤，声音里满是温柔与不舍。林小星皱着眉头，嘟囔着往被子里钻，像只不愿离开巢穴的小动物：“再睡会儿……” 陈默无奈地笑了笑，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乖，顾源在等我们，吃完早餐还有事呢。”

林小星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朦胧，带着刚睡醒的懵懂。她伸手搂住陈默的脖子，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知道啦。” 说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伸了个懒腰，起身去洗漱。

海关食堂里飘着浓郁的豆浆油条香，顾源和尚峰已经坐在角落的餐桌前。顾源面前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面条根根筋道，汤汁浓郁鲜香，几片牛肉卧在面上，还撒着翠绿的葱花和香菜；尚峰则在喝小米粥，搭配着一碟腌萝卜，吃得津津有味。看到陈默和林小星走进来，顾源抬手招呼他们：“快来，再不吃油条就凉了。”

陈默拉着林小星在空位坐下，给她盛了一碗白粥，又夹了个煎蛋放在她碗里：“慢点吃。” 林小星冲他甜甜一笑，拿起勺子开始喝粥。顾源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目光在陈默和林小星之间来回扫视，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小陈，明天我要回乌鲁木齐办点公事，你要是方便，就跟我一起坐车回去？”

陈默拿勺子的手猛地一顿，粥在碗里晃出细小的涟漪。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次来塔城本就是应顾源之邀来游玩，并无工作牵绊。可他转头看向林小星，想到一旦回乌鲁木齐，就不知何时才能再回塔城，再见眼前人，心里顿时被酸涩填满。他抬眼看向顾源，对方表情平静，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可那眼神却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仿佛要将他心底的不舍都剖开来。陈默的喉结上下滚动，内心在挣扎与不舍中煎熬。

“这……” 陈默犹豫着，声音不自觉地发颤，“我……” 他话没说完，林小星突然抓住他的手，力道大得惊人。陈默转头看向她，只见林小星脸色苍白，原本明亮的眸子此刻蒙上一层水雾，嘴唇微微颤抖，像是想说什么，却又强忍着没说出口。她的指甲深深掐进陈默的掌心，疼痛让陈默清醒地意识到，他们即将面临分别。

顾源似乎没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继续说道：“反正你这次来也是放松，跟我回去正好。”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小星在塔城还有事走不开，你总不能一直留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