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搭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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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居酒屋仿佛城市喧嚣汪洋中一座温暖的孤岛，昏黄的暖光从木格窗棂透出，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投下朦胧的光晕。店内空间不大，陈设也颇为朴素，几张深色原木矮桌散落在榻榻米区域，最显眼的便是那L型的、被打磨得油光水亮的吧台。此刻，吧台内侧，那位集厨子、酒保、服务员、老板数职于一身的男人，正不紧不慢地用一块雪白的软布擦拭着刚洗净的清酒玻璃杯，动作带着一种日复一日的韵律感。

而在这吧台最靠里的位置，几乎占据了两个普通座位空间的，正是唐泽。他坐在高脚凳上，身形异常高大，仅仅是安静地坐着，便像一座沉稳的山岳，无形中为这小小的空间定下了一个充满存在感的基调。

他的身高一米九四，体重则精准地定格在一百公斤。这并非笨重的臃肿，而是经过千锤百炼、充满力量感的匀称体格，每一块肌肉的线条都仿佛蕴含着爆炸性的能量，却又在宽松的衣物下显得内敛而含蓄。若是非要寻找一个具象的参考，那么游戏《真三国无双》中那位睥睨天下的战神吕布，无论是那宽阔如门板的肩膀、挺拔如松的脊背，还是那充满压迫感的身形轮廓，都与眼前的唐泽有着惊人的神似——只是唐泽的眼神少了几分煞气，多了几分日常的慵懒与深邃。

他的日常穿搭，偏好一种融合了东方韵味的舒适风格。今晚便是如此：上身是一件质地柔软、略带肌理感的深靛青色亚麻立领盘扣上衣，宽松的剪裁丝毫不显拖沓，反而更衬出他肩背的宽阔；下身是同色系的阔腿亚麻长裤，裤脚自然堆叠在脚踝处，露出一双舒适的黑色手工布鞋。这种中式或偏日式的宽松亚麻休闲装，是他除却道袍之外最常见的装束，仿佛将一种闲云野鹤般的自在感穿在了身上。他那头乌黑浓密、长度及背的长发，在不着道袍的时候，便只是简简单单地用一根深色的木簪在脑后松松地挽起一个髻，几缕不羁的发丝垂落在颈侧和额角，非但不显凌乱，反而平添了几分随性不羁的艺术家气质。

唐泽微微低着头，巨大的手掌中握着一部手机，屏幕的荧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他看得并不算太专注，修长有力的食指偶尔在屏幕上滑动几下。另一只手则握着一个厚实的、约莫能装三两清酒的陶瓷小杯，杯中是清澈见底的吟酿，散发着淡淡的米香和果香。他时不时将杯子凑到唇边，浅浅地啜饮一口，喉结随之轻轻滚动。他一个人就这样悠闲地待着，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喝着小酒，姿态放松而惬意。

吧台内的老板兼酒保，一个面相敦厚、眼神里透着世事洞明的中年男人，在擦完一轮杯子后，会隔着吧台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两句。话题可能是关于今天某种食材的新鲜度，可能是某款新到的清酒口感如何，也可能是某个熟客的趣事，声音都不大，带着一种深夜居酒屋特有的、无需过多寒暄的熟稔与默契。

时间在清酒的香气和低语中悄然流逝，夜更深了。因为是周中，并非周末的狂欢时刻，店里的客人本就稀疏。几拨人陆续结账离开，最后只剩下角落里一对低声细语的情侣，以及吧台另一端一位独自前来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