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看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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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里的霓虹招牌在雨后的地面上投下粼粼波光，恍若另一个镜像世界。程慧的指尖在玻璃上无意识地滑动，留下一道道转瞬即逝的水痕。唐泽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十指相扣，将她的掌心牢牢按在冰冷的窗面上。他们的呼吸在玻璃上交织出迷离的图案，又被不断升腾的热度一次次抹去。

楼下的奢侈品店陆续打烊，橱窗的灯光次第熄灭。唯独那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馆还亮着温暖的橘光，咖啡师正在擦拭虹吸壶，对高空中正在上演的旖旎一无所知。程慧的睡裙下摆被夜风轻轻掀起，像一朵昙花在月光下悄然绽放。唐泽的吻沿着她的脊柱游走，如同在书写一首只有他们才懂的情诗。

远处电视塔的激光束扫过夜空，刹那间将两人的身影投射在对面的玻璃幕墙上，又迅速隐入黑暗。程慧咬住下唇，看着玻璃中唐泽模糊的轮廓。他的发梢垂落，扫过她泛红的眼角。在这个被城市灯火托起的高度，他们像是悬浮在星海中的孤岛，所有的律动都融入了这座不夜城绵长的呼吸里。

不知过了多久，程慧的额头抵在窗上，透过自己呵出的雾气，看见楼下最后一班观光巴士正载着醉醺醺的游客驶离。唐泽将她转过来，吻去她睫毛上悬着的泪珠。她的睡衣皱得不成样子，领口歪斜着露出半个肩膀，在霓虹的映照下泛着蜜桃般的粉色。他脱下自己的衬衫裹住她，布料上还残留着体温和淡淡的龙舌兰香气。

窗边的留声机不知何时又开始转动，蓝调歌手沙哑的嗓音轻轻唱着:\"the night is young, and you're so beautiful...\"程慧光裸的脚尖点在地毯上，随着节奏无意识地晃动。唐泽揽着她倒在沙发里，她的长发散开如瀑，发间还沾着夜露般的汗水。他拾起滑落在地上的酒杯，将最后几滴红酒喂入她口中，看着她喉间那道优美的曲线随着吞咽轻轻滑动。

夜色渐深，太古里的灯光却愈发明亮。某个酒吧的露台上，有人点燃了烟花，金色的火花在夜空中绽开，转瞬即逝的光芒透过落地窗，在他们交缠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程慧仰头望着那些坠落的光点，恍惚间觉得自己也化作了其中的一簇，在唐泽的怀抱中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