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未知寒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两百二十五章 菩叶山上,忘川之南,人间有剑,平生未知寒,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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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淳厚声音响起,戒律长老闻声抬头,只一瞬间,便泪流满面。
眼前有一中年僧人,身材高瘦,穿一身灰色僧衣,实在寻常,但他的双眸之中,仿佛有无尽的智慧,他此刻正看着戒律长老。
世间僧人,谁没见过眼前人的画像?谁不将眼前人视作真正的佛?
这便是世间九位圣人之一的景空圣人。
戒律长老哭泣道:“三白此生能见圣人一面,死后永堕阿鼻地狱亦足矣。”
景空圣人摇头道:“你若诚心向佛,怎会堕阿鼻地狱?只会去往西方极乐之地。”
戒律长老说不出什么来,只是站在景空圣人身侧,不断擦拭眼泪。
“南悬寺的遭遇,我已知晓,应无大碍,那女子剑仙出自青白观,脾气倒是和当年某人如出一辙,不愧是一对师姐弟。”
景空圣人感慨道:“南悬寺中,应还有人是她敌手,派出去讨个公道吧。”
戒律长老点头应下,“谨遵圣人法旨。”
“还有一事,本不该叨扰圣人,但寺中却觉得蹊跷。”
景空圣人笑道:“但说无妨。”
“那女子剑仙上山之时,有个女子武夫,年纪只怕在二十左右,却已入万里,已无故害我诸多僧人,寺中觉得这女子武夫只怕和那女子剑仙有些牵连。”
戒律长老微微开口,这一次提及的是白溪的事情。
“青白观不知道是多少剑修心中圣地,即便当年一事之后,威名有所堕,但总之还是教人练剑的地方,怎会出武夫来?”
景空圣人看着戒律长老,想了想,说道:“既然年轻轻轻便已经万里,只怕也是某处的高足,但既然是无故,总要讨个说法,这样吧,缺山你去寻那女子,你们年纪相仿,也不算欺负人。”
缺山躬身,“是。”
“三白,既上了山,明日再走吧,今晚我要讲经,你也来听。”
景空圣人看了一眼戒律长老,微笑道:“你佛法修行也算不错,记得多上心,勿要失神。”
戒律长老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上山一趟,居然真能听到圣人讲经,刚刚止住的泪水此刻再次滑落,他再次跪下,虔诚叩首,“多谢圣人恩德。”
景空圣人没有理会,只是抬头看向西边,眼眸里佛光闪烁,轻声道:“已过三百载,但愿世事无重复。”
……
……
白溪一路往北,跨过了南悬寺宗门祖庭,一路上自然没那么容易,自从在溪边杀了一个南悬寺僧人之后,而后南悬寺便派出了不少人,找寻她的踪迹。
找到她知道,自然先是一阵所谓的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的言语,在看出白溪是执迷不悟之后,自然而然便是一场厮杀,要是白溪像那些东洲寻常修士一样,只怕早就死在那些僧人之手了,可她白溪既然能牢牢占据着初榜第一,又有年轻一代第一人的称号,哪里那么简单,她看似柔弱,一身体魄,也早就打熬无数次,面对那些僧人之时,几乎不落下风,几次厮杀,身陷逆境的时候,都凭着体魄硬生生挺了过来。
最凶险的时候,那个追杀她的僧人一拳砸中她的额头,险些将她的脑袋硬生生砸开,但她还是扛住之后,反手一刀,砍向了那僧人头颅。
等她越过群山,在一片湖泊前的时候,死在她手上的南悬寺僧人,已经有五人之多了。
清一色的万里境。
而站在湖畔的白溪,浑身鲜血有些止不住。
往嘴里丢了一颗丹药,在湖里洗了个澡,然后换了一身白衣的白溪离开这里,来到一座小镇里。
在一座破落道观里落脚。
灵洲多僧人,百姓们信佛,其他修士在此地开宗立派都不算太容易,就别说这些俗世里的所谓道人。
这座道观荒废多年,尽显破败,白溪盘坐在道观里,调养气机,她只是没想到,在这座破道观里,她遇到了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那不是来追杀自己的僧人,而白溪宁愿他是。
一个年轻剑修,自称姓徐,单名一个淳字。
这个年轻剑修,见白溪第一眼,说的第一句话是,原来你就是那个招惹了南悬寺的女子武夫。
如果说白溪觉得这句话平平无奇,那就肯定是因为这家伙的第二句话,才让她觉得气得想要当场打死眼前的这个年轻剑修。
当时那个叫徐淳的年轻剑修笑嘻嘻开口说,“没想到是个这么好看的姑娘,更没想到我见你第一面就喜欢上你了,那就要请问姑娘了,能不能做我徐淳的道侣呢?”
当时的白溪虽说身上有伤,又在他乡,处境艰难,但还是果断从嘴里挤出一个字。
“滚!”
出人意料的是那徐淳并不生气,反倒是笑嘻嘻说,看起来姑娘没有对我一见钟情,那也没关系,咱们多待些日子,那姑娘肯定会对我日久生情的。
再之后,白溪就甩不掉这个家伙了。
原因有两个。
一个是白溪身上有伤,第二个则是这年轻剑修不知道是哪家宗门,剑术高低不知道,但跟人有一套,不管白溪怎么藏匿身形,都会被徐淳找到。
白溪有些无奈,但却也没什么办法,即便她出言威胁再跟着自己就打死对方,徐淳也只会吊儿郎当地摇着头,“别说姑娘这会儿伤势不轻,能不能打死我。就算是姑娘没伤,能打死我,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吧?”
“我喜欢姑娘是我的事情,姑娘不喜欢我,也没道理打死我吧?再说了,我跟着姑娘这话也没道理,这大路朝天,又不是姑娘的私产,我还不能走了?”
听着这无赖言语,白溪彻底没了脾气,她甚至还觉得这个家伙说得有几分道理,总不能因为有人跟着自己就一拳打死吧?
但始终甩不掉这个年轻剑修,白溪也觉得麻烦。
好在多了这桩烦心事之后,老天爷好像也眷顾了她,接下来的半旬光景,她都没能遇到南悬寺那边来追杀她的僧人。
伤势渐渐复原。
“姑娘,这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要是一直没人找你,那他们可就说不定在憋个大的,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派人去菩叶山,请那边的和尚来找你麻烦了,毕竟南悬寺跟那位景空圣人,关系紧密。”
徐淳一直不知道白溪的姓名,但也不妨碍他的热情。
白溪微微蹙眉,自然知道菩叶山是什么地方,圣人道场若是派人来,的确麻烦。不过白溪也没有什么惧意。
所做之事既然没有不占理,那最后即便是死了,也是老天爷不公而已,跟别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还不走?”
白溪看了徐淳一眼,“你不怕菩叶山?”
徐淳有些欣喜,这是这些日子里,白溪为数不多的主动跟他说话,他叹了口气,“当然怕,不过既然喜欢姑娘,总不能因为这么点事情就退缩吧?”
白溪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手里的地图,“我不喜欢你。”
徐淳听着这话,捂住心口故作痛苦,但又很快笑嘻嘻问道:“姑娘到底是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剑修?”
白溪原本不打算回话,但想了想之后,还是说道:“剑修不错。”
徐淳听着这话,备受打击,眼前女子既然说剑修不错,却还是说不喜欢自己,那岂不是就是在说,就是不喜欢你徐淳?
“唉,姑娘什么都好,就是这双眸子,不太清明,应该多吃鱼目,能明目。”
白溪看了他一眼,倒是回了一句,“恰恰相反,我其他都一般,反倒是这双眼睛,最好使。”
徐淳扯了扯嘴角,心想不愧是我喜欢的姑娘,说话居然也这般有意思。
之后白溪一路往北而去,在地图上标记,忘川三万里就在北方,接壤妖洲和玄洲。
徐淳一路跟着白溪,渐渐也发现了她要去的地方,忍不住开口询问,“姑娘这是要去忘川?”
白溪不置可否。
徐淳提醒道:“那可是青天道场,擅自进入,惹恼了那位忘川之主,会死的。”
七洲五青天,五座道场,谁敢擅入?那可是这世间所有修士都要仰头而观的存在。
“你怕死?”
白溪抬起头,看了徐淳一眼。
徐淳干笑道:“惹了南悬寺还好,总还有一线生机,要是惹怒那位忘川之主,她看你一眼,你不就死了吗?”
白溪说道:“那你可以走了。”
徐淳叹了口气,只觉得怪不得是他喜欢的女子,这做事情,总是这么特立独行。
只是徐淳依旧想着,要是真踏入那位青天道场,就是把自己的小命放在别人手上,这种滋味,很不好受的。
只是这位来历不明的剑修还没下决心跟不跟着白溪往忘川去的时候,便有个年轻僧人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那个年轻僧人从菩叶山而来,一路找寻,终于在此处找到白溪的踪迹。
他法号缺山。
看到眼前的年轻僧人,身为剑修的徐淳,也觉得有些棘手。
他自然认得此人,知晓他的身份来历。
而缺山看着白溪,双手合什之后,便开门见山,“道友杀南悬寺诸多僧人,可有隐情?若是有,可否跟小僧回南悬寺说明情况?”
白溪回答只有两个字,“不行。”
缺山问道:“为何?”
白溪不再说话,因为她早就厌烦了跟这帮和尚说什么道理。
说来说去,鸡同鸭讲,对方不会听她的,她也不会听对方的,最后还是要打一场。
徐淳站在一侧,以心声开口,“姑娘,这家伙可不是善茬,菩叶山的缺山,在灵洲,年轻一代里,几无敌手。”
白溪还是没说话,只是已经伸手握住刀柄,气机勃发。
缺山却不着急出手,而是看向一侧的徐淳,“这位道友,小僧菩叶山缺山,此事是南悬寺和这位道友之间的事情,道友若不曾参与,可否先行离开?”
徐淳挑眉道:“既然是南悬寺和这位姑娘的事情,你一个菩叶山的,掺和什么?”
缺山微微一笑,“道友不知南悬寺和菩叶山的关系?”
徐淳揣着明白装糊涂,“小地方来的人,不太清楚,总之你既然不是南悬寺的人,就不关你的事情。”
“依着道友的意思,非要插手不可了吗?”
缺山看向徐淳。
徐淳朗声道:“这位姑娘已经答应我,要做我徐淳的道侣,我要带她回荷花山见山中师长!”
徐淳故意将荷花山三个字,咬得很重。
“原来道友是宋大剑仙门下,但只怕是宋大剑仙亲临,也要给小僧师祖一些薄面。”
缺山丝毫不在意,世间剑修,曾经有人入圣,但如今没有,既然没有,除去青白观一脉,其余剑修,见圣人,要低头。
荷花山那位山主,是位登天剑修,据说距离云雾,不过一步之遥,在西洲也算数得上号的存在,但在菩叶山面前,依旧不值一提。
“况且,听这位道友口音,似乎来自东洲,难道宋大剑仙没有跟道友说过,不可与东洲修士,走得太近吗?道友要和她结为道侣,宋大剑仙,没有意见?”
缺山眯了眯眼,神色不善。
徐淳其实一早就知晓白溪的东洲修士身份,只是一直没点破,毕竟点破之后,真想要和她结为道侣,就会麻烦重重,这会儿被眼前的缺山点破,让徐淳大为恼火,“关你这小秃驴屁事!”
缺山看了徐淳一眼,还未发作,白溪便已经平静道:“我不曾答应过他要做他道侣。”
缺山看着徐淳微笑道:“看起来这位道友不愿意连累道友,道友就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自作多情四个字,也咬得极深。
都是年轻人,即便是和尚,火气也不会太小。
徐淳直接唤出一柄通体发青的飞剑,握住之后,眯眼笑道:“不说别的,早就听闻菩叶山是圣人道场,你既然出自菩叶山,想来境界不俗,徐某想讨教一番。”
缺山只是问道:“徐道友真要如此行事?”
这一次还是不等他说话,握住刀柄的白溪便已经开口道:“徐淳,不关你的事情,你就算是要帮我,我也不会领情,而且会让我更讨厌你。”
白溪这话,说得很认真,没有半点虚假。
徐淳想不明白,但听出来了白溪言语里的认真,苦涩道:“为何?”
白溪没有回答,至于原因,其实简单,那就是她白溪,不愿意欠人情。
尤其是喜欢她而她却不喜欢的男子的人情。
她更不愿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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