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调整部署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1940年深秋，圣马洛湾的潮水裹着铁锈味涌向礁石。汉斯·沃尔夫摘下金丝眼镜，任凭咸涩的海风刺痛眼角。打字机滚轴咯吱转动，铅字将维希政府的声明烙在新闻纸上：\"法国需要的是纪律而非自由。\"油灯在玻璃罩里摇晃，将他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阁楼地板突然发出蛀虫啃噬般的轻响。汉斯合上打字机盖的动作比心跳慢了一拍，喉结滚动时尝到残留的苦咖啡渣。艾米丽端着银托盘站在旋转楼梯顶端，薰衣草香压过了海腥气，\"柏林催要第三篇报道了？\"她瓷白的指尖抚过丈夫后颈，汉斯听见自己脊椎发出细微的咯哒声。

\"他们在慕尼黑签署了钢铁协议。\"汉斯用钢笔尖戳着墨水瓶底，\"墨索里尼的雪茄灰落在羊皮纸上，烧出个焦褐的洞。\"他嗅到妻子袖口飘来的紫罗兰香水，那是去年在巴黎春天百货买的，现在货架上只剩劣质花露水。

艾米丽俯身查看电报机时，发梢扫过丈夫的耳垂。蜂鸣器突然痉挛般尖叫，两人同时伸手按住震颤的金属匣。\"伦敦天气如何？\"她涂着丹蔻的指甲划过摩尔斯电码本，汉斯注意到她小指在\"V\"字符号上多停留了半秒。

深夜两点十七分，涨潮声里混进引擎的呜咽。汉斯摸黑潜进地窖时，腐木味直冲鼻腔。六个锡罐藏在葡萄酒桶夹层，底部分别刻着犹太六芒星和共济会三角标。\"明天涨潮时...\"他数到第三罐时顿住，指尖触到某种动物皮毛的触感——是卷成筒的羊皮地图，马赛港到直布罗陀的航线用处女血描红。

\"汉斯！\"艾米丽的尖叫撕破雨幕。他撞开地窖门的瞬间，咸雨灌进眼眶。三个黑影正在码头上拖拽木箱，浪涛拍碎在防波堤的声响掩盖了撬棍与铁锁的碰撞。汉斯摸到后腰的鲁格手枪，却听见妻子在身后轻笑：\"亲爱的，你究竟在为谁保管这些罐头？\"

打字机滚轴突然卡住，铅字\"J\"在新闻纸上晕开墨团。汉斯盯着艾米丽镜中的倒影，她正在梳头，玳瑁梳齿划过金发的沙沙声令他后颈发紧。\"昨晚港务局查获的走私船，\"她将珍珠耳钉按进耳垂，\"装满了加拿大面粉和苏格兰威士忌。\"

当教堂钟声敲响第十下时，汉斯在渔市腥臭的摊位间瞥见戴圆顶礼帽的男人。鳕鱼血滴在鹅卵石上，形成暗红的箭头。男人摘下白手套与他握手时，汉斯闻到了硝化甘油的味道。\"天气预报说海峡有雷暴，\"对方掌心的老茧刮擦着他的指节，\"信天翁该归巢了。\"

艾米丽失踪那晚，阁楼留声机仍在循环《玫瑰人生》。汉斯掀开唱机盖，在转盘凹槽里找到卷成香烟状的胶卷。显影液中的影像逐渐浮现：艾米丽在慕尼黑啤酒馆与戈培尔碰杯，1936年。他打翻的显影剂在地板洇出柏林地图的轮廓。

当发报机再次响起时，潮水正漫过第三级石阶。汉斯用牙齿撕开衬衫下摆的缝线，微型密码本掉在键盘上。他刚要按下发送键，楼梯传来高跟鞋叩击大理石的哒哒声，节奏与《霍斯特·威塞尔之歌》的鼓点完全吻合。

\"亲爱的，你的咖啡凉了。\"艾米丽的声音裹着香根草的甜腻。汉斯转身时碰倒油灯，火苗顺着新闻纸窜上窗帘，将两人影子投射成在火墙上扭打的巨兽。他看见妻子左手无名指内侧的SS刺青在火光中浮现，像条苏醒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