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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长鸣,刀光如雪。

当千鹤之刃贯穿神谕使胸膛时,时间仿佛突然凝滞。刀刃上的符文疯狂游向伤口,像无数红色小蛇钻入他的血管。

鲜血喷溅的轨迹在空中定格,每一滴血珠里都倒映着白鹤展翅的残影。

神谕使被钉在废墟上的瞬间,他身后的砖石突然浮现出巨大的阵法图腾,那些线条正是由他袍角滴落的鲜血绘成。

当最后一道光芒消散时,方圆百米内的所有金属物品——无论是断裂的钢筋还是散落的硬币——全都蒙上了一层霜白的鹤羽纹路。

而柚梨奈的刀尖上,一片纯白羽毛正缓缓飘落,在触地时化作一缕轻烟消散在晨光中。

战场短暂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夜风卷起硝烟的低吟。

黑衣张云目光如电,转向一处被月光切割出的阴影角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京介大叔,看来你的女儿比你想象的要勇敢啊。”

阴影中传来皮革摩擦的细微声响,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显现。

那人一袭亮片西装下摆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微光。

他面容冷峻如刀削斧刻,唯独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看向柚梨奈时,冰封般的目光瞬间融化,流露出深海般的温柔。

——柚梨黑哲。

“爸……爸爸?”柚梨奈的声音细若蚊呐,握着千鹤刀的手指节发白,刀柄上缠绕的红色缎带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她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黄袍神谕使的黄金面具突然发出“咔”的脆响,一道裂痕自眉心蔓延而下。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不可能!你......你不是被银袍困在镜面地狱里了吗?!”

“哦,你说那个银袍的蝼蚁啊?”黑衣张云随手抛接着一枚银质徽章,月光在徽章表面流转,隐约可见上面刻着破碎的六芒星图案,“不好意思,他已经去见你们的神了。”

他手腕一翻,徽章“叮”的一声嵌入地面,正好落在神谕使脚前。

神谕使的面容瞬间失去血色,

柚梨黑哲迈步走向女儿,皮靴踏过焦土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凝视着眼前这个已经长到自己肩膀高的少女,目光扫过她染血的裙摆、布满细小伤口的手指,最后定格在她含泪的双眼上。

千言万语在喉间滚动,最终化作一声带着颤抖的轻叹:

“小柚梨......”他伸出布满老茧的手,却在即将触碰到女儿脸庞时迟疑了一瞬,“你真棒,爸爸为你开心。”

柚梨奈的眼泪终于决堤。

晶莹的泪珠划过沾着硝烟的脸颊,在下巴处汇聚成线。

她猛地扑进父亲的怀抱,千鹤刀“当啷”一声掉落在碎石间,刀身上的鹤纹在月光下泛着微蓝的光晕。

但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双手死死攥住父亲的风衣前襟,仿佛一松手这个温暖的怀抱就会再次消失。

“爸爸......爸爸......”她将脸埋在那熟悉的檀香与硝烟混合的气息里,哽咽的声音闷在衣料中,单薄的肩膀剧烈颤抖着。

那些独自在神社台阶上等待的黄昏,那些被嘲笑“没爹的孩子”的雨天,那些深夜惊醒时攥紧被角的时刻——所有积压的委屈如火山般喷涌而出。

柚梨黑哲感觉胸前的衣料迅速被泪水浸透。

他缓缓收紧双臂,小心翼翼地将女儿环住,像是捧着易碎的珍宝。

指尖穿过她柔软的发丝时,触到后颈处一道尚未结痂的伤痕,心脏顿时揪紧。

“对不起......”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喉结艰难地滚动着,“让你一个人......等了这么久。”

父女的温存时刻。

黑衣张云的目光如刀锋般重新落在黄袍神谕使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杀意。

他缓缓抬起手中的黑色长枪,枪尖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芒。

“听说你是不死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神谕使的嘴角扯出一抹狰狞的笑,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没错!只要我的替身还在,我就永远不会死!你们这些凡人,永远杀不了我!”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

“是吗?”张云轻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他缓缓提起黑色长枪,枪身上的古老符文在黑暗中微微闪烁。

“那如果……我把你的替身全部杀完呢?”他的声音很轻,却如同死神的低语,令人不寒而栗。

他对小日子的人,可不会心生怜悯。

神谕使的笑容瞬间僵住了,金色的瞳孔猛然收缩。

下一秒——

“唰!”

张云的身影骤然消失,原地只留下一道残影。

再出现时,他已经站在一具金色分身面前,枪光如电,划破夜空。

分身的头颅高高飞起,金色的血液喷洒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凄美的弧线。

“第一个。”张云的声音冰冷无情,仿佛在宣告一个简单的数字。

“唰!唰!唰!”

刀光如影,他的身形在战场上闪烁,如同鬼魅般难以捕捉。

每一次现身,都伴随着一具分身的倒下。他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每一枪都精准无比,直取要害。

“第二个。”

“第三个。”

“……”

神谕使的本体终于慌了,他的脸色变得苍白,金色的长袍无风自动。

“不……住手!你不能——”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可置信。

“他们可是无辜的普通人啊,你怎么能这样,你这个屠夫,刽子手!!!”

“第十七个。”张云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告,没有丝毫感情。

“你也知道屠夫啊,可惜,你们这些把他们当工具人的存在,可没资格说这样的话呀!!!”

黄袍神谕使的瞳孔剧烈收缩,他从未遇到过如此凶煞之人。

眼前这个黑衣男子,每一招都带着斩尽杀绝的狠厉,对普通人下手时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那些被他视为蝼蚁的凡人,在这个男人手中竟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作血雾。

“疯子...这是个疯子!”神谕使在心中呐喊,金色长袍下的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活了那么多年,吞噬过无数恐惧,却从未感受过如此纯粹的杀意。

更可怕的是,他引以为傲的神谕之力在对方面前竟如儿戏般被轻易撕裂。

他强压住战栗,暗中催动空间秘法。只要逃到旁边的市区,那里有数十万凡人可以成为他的躯壳。

可就在空间涟漪刚刚荡起的刹那——

“想走?”张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黑衣无风自动。他嘴唇轻启,三个字如惊雷炸响:

“时空禁锢!!!”

霎时间,整片天地为之一滞。飘落的树叶凝固在半空,飞扬的尘土定格成灰色薄雾。

神谕使惊骇地发现,自己连指尖都无法移动分毫。

更可怕的是,他感觉到自己与信徒间的信仰纽带被硬生生掐断——这意味着他再也无法借助信徒的恐惧重生。

“不...这不可能!”他在心中嘶吼,“这是...什么?!”

张云的黑枪已至眼前。

枪尖所过之处,神谕使的分身如琉璃般接连破碎。

每灭一具分身,他本体的金色咒印就黯淡一分,华贵的黄袍上渗出点点金血。

当最后一具分身湮灭时,神谕使的本体开始崩溃。

他布满皱纹的脸颊龟裂开来,露出皮下流淌的金色光流。

“吾乃...神谕...”他的声音突然卡住,因为黑枪已贯穿他的心脏。

枪尖上缠绕的黑色煞气如活物般钻入伤口,所过之处神躯迅速灰败。

张云贴近他耳边,温热的吐息却让神谕使如坠冰窟:“放心,你的神...很快会去陪你。”

“你竟敢亵渎——”神谕使的怒吼戛然而止。

他的身躯化作漫天金粉,却在飘散前被张云袖中飞出的黑炎尽数吞噬。

夜空下最后一点金光熄灭。

张云收起长枪,黑衣融入夜色。

只有地上残留的淡淡金痕,证明这里曾有一位神明使者的陨落。

夜风拂过战场,尘埃落定。

林七夜收起长刀,雨宫晴辉的雨幕也渐渐散去。

迦蓝长舒一口气,而小金——迷瞳的刀魂,此刻已经恢复了人形,站在柚梨奈身旁,眼中满是欣慰。

柚梨奈捡起地上的千鹤刀,抬头看向父亲:“爸爸……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柚梨黑哲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不去哪,就在黑梧桐。”

黑衣张云收刀入鞘,转身走向远方,声音随风传来:“京介大叔,下次别再把麻烦丢给我了。”

柚梨黑哲无奈地摇头,但眼中却带着一丝笑意。

....

感谢杜鹃之巢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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