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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

“轰!”

一枚巨大的烟花在夜空炸开,照亮了整个祭典。

小金(高举红伞,笑容灿烂):“各位~今晚的表演,才刚刚开始哦!”

...

黑梧桐。

夜色中,一辆漆黑的加长轿车“吱——”地急刹在黑梧桐门口,轮胎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

车门“唰“地拉开,十几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的壮汉鱼贯而出,领头的井先生叼着牙签,眼神凶狠。

小弟A激动指门,身体尊敬无比:“井先生!就是这儿!情报说那丫头和浅羽七夜都藏在这儿!”

井先生(冷笑):“呵,终于找到了!!!”

(一挥手)

“砸!”

“顺便!”

“把人给我抓来!!!”

...

祭典的余韵仍在空气中流淌,街道两侧的纸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温暖的光斑。

远处隐约还能听见太鼓的余响,与夏末的虫鸣交织成祭典特有的韵律。

林七夜走在最前面,右手提着金鱼摊赢来的琉璃金鱼缸,里面的红白锦鲤悠闲地摆动着尾鳍。

他的左肩上搭着迦蓝硬塞给他的兔子,已经有些融化的糖丝在月光下闪着晶莹的光。

迦蓝蹦跳着走在石板路上,手里的兔子灯笼随着动作一晃一晃,在青石板上投下跳动的光影:

“那个射击摊的大叔脸都绿了!下次我一定要把那个等身大的熊猫玩偶也赢回来!”她兴奋地转身,发间的樱花发饰叮当作响。

张云苦着脸揉着右臂,手腕上还缠着捞金鱼用的破网:

“饶了我吧...那个气枪的后坐力简直要命...“他晃了晃手里装满迷你奖品的布袋,里面的玻璃弹珠哗啦作响,“再说奖品都拿不下了...“

雨宫晴辉优雅地避开路边的水洼,手中檀香扇轻摇,扇面上“祭”字的墨迹还未干透。

他忽然停下脚步,扇尖指向夜空:“看,最后的烟花。”

众人抬头,恰好看见最后一朵紫色烟花在天际绽放,细碎的火星如流星般坠落,照亮了前方转角处黑梧桐的轮廓。

转过街角的刹那,欢快的气氛骤然冻结。

原本悬挂着黑梧桐招牌的位置,此刻只剩下歪斜的铁架在风中吱呀作响。精心打磨的榉木招牌斜挂在半空,

【梧桐】二字被利器划得面目全非,木屑在夜风中簌簌飘落。

店面的玻璃门化作一地的晶莹碎片,在月光下像散落的钻石般刺眼。

透过空洞的门口,可以看见吧台珍藏的名酒全被砸碎,琥珀色的酒液在地板上蜿蜒成诡异的溪流,混合着玻璃渣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冷光。

林七夜手中的金鱼缸突然变得沉重,琉璃表面映出他骤然收缩的瞳孔。

锦鲤不安地撞着缸壁,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袖口。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的心脏都为之一紧。

迦蓝的兔子灯笼“啪”地掉在地上,纸罩被路面的积水浸湿,渐渐晕开一片猩红。

京介大叔神色平静,目光却死寂无比。

街角突然传来野猫的尖叫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一片羽毛晃晃悠悠地飘落在林七夜脚边,沾上了门框上那道狰狞的刀痕里渗出的新鲜木汁。

隔壁居酒屋的布帘突然剧烈晃动,老板娘苍白的脸从门缝中探出。

她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指死死攥着门框,精心盘起的发髻散落了几缕,发丝间还粘着打翻的清酒。

“哎呀, 你们可算回来了!”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因恐惧而微微变调。

和服袖口沾着的酱油渍在颤抖中格外显眼,“刚才...刚才来了一群穿着黑西装的家伙...”

她突然噤声,惊恐地看向街道尽头,仿佛那里还徘徊着恶鬼的余影。

雨宫晴辉的檀香扇“啪”地合拢,扇骨在寂静中发出清脆的裂响。

他向前半步,月光恰好照亮他眼中凝结的冰霜:“什么人?”

却无半个人影。

老板娘猛地抓住雨宫的手腕,却在触碰到他皮肤时被寒意刺得一颤。

她急促地呼出带着梅酒味的气息:“他们...他们砸东西时喊着...”

喉结滚动,“...什么‘寒川组的大爷们来收人了'...”

一滴冷汗从她太阳穴滑落,混着脂粉在脸颊拖出浑浊的痕迹。

“...好像在找一个小姑娘。”老板娘突然捂住嘴,惊恐地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

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瞟向——

柚梨奈的脚尖前,一只陶瓷招财猫的头颅正死不瞑目地瞪着眼睛。

猫耳断裂处新鲜的瓷茬,在月光下像森白的獠牙。

世界突然失去声音。

柚梨奈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浅粉色和服下摆沾满了飞溅的泥水。

她小小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指尖死死揪着印有金鱼图案的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一滴雨水顺着她的刘海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的目光一寸寸扫过这片废墟:

今早她刚用柠檬香味的抹布擦拭过的胡桃木吧台台面,现在布满刀痕。

她曾偷偷在柜台内侧刻下的“黑梧桐一家”字样,正被威士忌酒液慢慢泡发。

那只印着三花猫图案的马克杯碎成三瓣,杯耳还挂着半片她昨天贴的猫咪贴纸。

陶瓷碎片上凝固的奶茶渍,是她今早给京介大叔泡的最后一杯。

她每天跪着擦到发亮的橡木地板上,散落着寒川组特制的金箔名片,在血泊中闪着刺眼的金光。

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倒影——在最大的那片碎玻璃里,扭曲成一个哭泣的怪物。

“为...什...么......”

第一个音节刚出口,她的声音就像被掐住喉咙般扭曲。

眼泪突然决堤,大颗大颗地砸在脚边的达摩娃娃挂件上。

“这些人为什么不放过我?!”她突然尖叫起来,声音撕破雨幕,“为什么总要抓我!!!!!”

屋檐下的风铃被声波震得疯狂摇晃。

她猛地蹲下身,这个动作让发髻上京介大叔送的樱花发簪“叮“地落地。

双臂死死环抱住膝盖。

就像是整个世界最孤独的小孩,一片片黑暗向着她笼罩而来。

悲伤,痛苦,绝望....

京介大叔踩着满地的玻璃碎片,缓缓走到柚梨奈面前。

他蹲下身时,膝盖发出轻微的声响,那是常年站在吧台后调酒留下的旧伤。

他宽厚的手掌轻轻按在柚梨奈颤抖的肩膀上,掌心的温度透过湿透的和服传递过来。

“小柚梨。”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暖,像是冬夜里噼啪作响的炉火,又像是吧台后那台老式唱片机播放的爵士乐。

柚梨奈抬起泪眼模糊的脸,看到京介大叔的镜片上还沾着方才打斗时溅上的酒渍,但镜片后的眼睛里没有一丝责备,只有深不见底的心疼。

“你不要这么伤心,这不是你的原因,和你没关系。”

他粗糙的手指轻轻揉了揉柚梨奈的头发,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千百次。

有几缕发丝被泪水黏在她的脸颊上,京介大叔小心地将它们拨开。

“黑梧桐被砸了可以修,杯子碎了可以买新的。明天我们就去挑个更可爱的猫咪杯子,好不好?”

柚梨奈的眼泪再次涌出来,但这一次,她扑进了京介大叔的怀里。

她的脸埋在那件熟悉的格子衬衫上,闻到了威士忌、柠檬和烟草混合的味道,那是家的味道。

她的哭声从压抑的抽泣变成了放声大哭,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京介大叔...呜呜呜...”

京介大叔轻轻拍着她的背,手法像是在摇晃一杯需要醒的红酒。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别怕,有我们在。”

他的目光扫过站在身后的林七夜等人,每个人都坚定地点了点头。

雨还在下,但黑梧桐的灯光依然温暖地亮着,照亮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这时!!!

天际骤然劈下一道青白闪电,将黑梧桐残破的招牌照得惨白。

几乎在同一瞬间,倾盆大雨如天河决堤般轰然坠落,雨点砸在碎玻璃上迸溅出无数锋利的水花。

黑衣张云猛地扯下身上滑稽的祭典浴衣,露出内里早已穿戴整齐的夜行装束。

他反手从吧台废墟中抽出一柄缠着符咒的短刀,刀鞘落地的闷响被雷鸣吞没。

“京介大叔,”他的声音比冰雨更冷,“我们有事,先去处理一下。”

四把朱红油纸伞“唰”地撑开,在暴雨中划出四道血色弧线:

林七夜的伞面浸透雨水后,浮现出暗红色的彼岸花纹,他手里悄然出现一个可爱的木乃伊,当是木木显现而出。

手里拿着各色恐怖军火。

呆萌的表情,但是手里却是炸意满满。

迦蓝的兔子伞在雨中疯狂旋转,甩出的水珠竟在半空凝结成金色冰锥,踏着水波,却无一滴水落入其周边。

雨宫晴辉的伞柄突然裂开,一柄泛着幽蓝寒光的长刀如活物般游出,刀身蒸腾的寒气将雨幕冻成冰晶碎屑。

张云黑衣飘飘,犹如恶鬼。

手中出现一杆黑色长枪,带着恐怖的锋锐之气和血煞之意。

...

一道闪电劈在巷口的广告牌上,燃烧的碎片砸进积水潭。

水花飞溅,寒气飘飘。

众人踏着水花而离去,只剩下黑暗中的四个红纸伞,带着血一般的光芒。

在雨水中淡淡而幽幽一声传开。

“寒川家...当族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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