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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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连天，血色浸染了整片大地。

“杀啊！杀——！”

震天的喊杀声回荡在战场上，无数尸体倒在血泊之中，又被后续冲锋的铁骑践踏成泥。

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厮杀，每个战士都心知肚明，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向前冲锋，然后马革裹尸还。

在这片修罗场的边缘，两道身影静静伫立。

漫天的厮杀声、哀嚎声在林七夜耳畔回荡，他却只是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转身。

他已经活了太久太久，见证了太多乱世更迭。

从汉末三分天下到五胡乱华，从安史之乱到五代十国......

最初他还会为这人间惨剧痛心疾首，如今却只剩下麻木与漠然。

\"长生不是什么好事情。\"

方觉当年的话语犹在耳边，那时的他虽能想象其中残酷，却远不如亲身经历来得刻骨铭心。

林七夜苦笑着摇了摇头，看向身旁始终面无表情的同伴。

\"你倒是一如既往，脸上半点情绪都没有。”

“阿弥陀佛。”

宿命和尚单手立掌，低诵佛号。

作为仙人造物，他与方觉一样，天生就没有常人的七情六欲。

“以前我一直不明白方觉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林七夜突然开口，声音低沉，“现在，我可能有些懂了。”

\"哦？\"宿命和尚难得地挑眉。

但凡涉及仙人之事，总能引起他的兴趣。

“他说过，我身上有吸引他的特质。”

林七夜望向远方，眼神深邃，“我苦思冥想了很久，都不明白那是什么，但现在想来，他看中的应该就是'我'本身，是'林七夜'这个存在。”

宿命和尚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方觉并非此界之人，而是跨越世界而来。”林七夜继续道，“在迷雾降临前他就该飞升了，为何还滞留在此？思来想去，无非两个原因——”

他竖起一根手指：“其一，他不想飞升。”

又竖起第二根手指：“其二......他不能飞升。”

说到这里，林七夜自嘲地笑了笑：

“虽然这么说有些自恋，但如果这是个小说世界的话，我可能就是那个'主角'。”

他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疲惫，仿佛\"主角\"这个身份是某种沉重的负担。

远处的战火映红了半边天空，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宿命和尚沉默良久，突然问道：

“那你觉得，仙人是哪一种？”

林七夜没有立即回答。

他望着天边如血的残阳，想起了那个总是白衣飘飘的身影，想起了那双看透一切的漠然眼神。

“我想......”他轻声道，“他既是不想，也是不能。”

宿命和尚点点头，没去深究，而林七夜却在想完之后，渐渐陷入迷茫。

距离两千年之约，还剩下几百年，但林七夜已经很累了。

好在，能在一定程度上掌握因果的他，能适当的排解掉心中那无边无际的疲惫，不然林七夜感觉他一定会疯掉的。

千年，实在太久太久了。

在穿越之前，他也只在现代中生活过二十余年。

二十年的记忆和几千年比起来，犹如沧海一粟，而林七夜则好像那海中的一叶扁舟，在翻涌的海浪中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