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赴死之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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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成了被围攻的目标。不知为何，阿莎也跟着守卫们提心吊胆起来。可是，我是“女巫”呵，我被送至圣城便是来接受审判的，她想，他们围攻与否，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关系？

莫勒爵士也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向后方的游行队伍回望了一眼，接着对守卫们吼道：“别管他们。冲出去！把马车留下！”

他狠狠地踢了一下马刺，战马嘶鸣着，正准备向前猛冲，却被一只不知从哪里伸来的黑黝黝的手扯住了缰绳。战马受到惊吓后，又是一阵嘶叫，随后人立起来。莫勒爵士反应迅敏，冷静地稳住缰绳，然后将手中的长剑向下一挥。血花在半空中绽放，接着又迅速扩散成了一团血雾，断肢与头颅齐飞，尖叫与呐喊振聋发聩。

一具还在痉挛的尸体僵硬地倒在了马蹄边上，战马嗅到血腥之气后愈显躁动，它不停在原地甩头、跳跃，试图把莫勒爵士甩离它的后背。

“你杀了他！”尖细的声音从马车前方传来，“你这王国的屠夫，你竟然杀了他！”

说着，几个身穿肮脏长袍，脸色黝黑的流浪汉出现了在阿莎的视线之中。他们手持木杖，气势汹汹地靠近一身重铠的王国骑士团团长。

“让开！”莫勒爵士语气平板地向流浪汉们警告道，“不然的话，我会踏着你们的尸体冲出圣城。”

越来越多的流浪汉从城门涌向马车，反而将之前围住马车的戴面罩逼得不断后退。“你还想继续杀人吗？”流浪汉中一个女性的声音尖声嚷道，“停止你的杀戮，下马向神明忏悔！”

此时苦路游行的队伍中有人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拥挤的人群突然间变成了互相推搡，更有甚者不停地将手胡乱地甩向身边之人。“陛下！”有人用几近撕裂的声音竭力地叫喊，“陛下遇刺！陛下遭到了行刺！”

游行队伍霎时间陷入了迷惘与不知所措之中，所有人都戴着相同的苍白面罩，穿着相同的灰白长袍，根本无法分清谁是谁。至于在圣城施行行刺、暗杀，这种罪恶的行为，这些修士们连想都没有想过。

夕阳下的圣城尽显其庄严与静谧，然而此起彼伏的凄厉哭喊却为这绯红的霞光刻上了悲惨与绝望的基调。于是，高塔便十分配合地将其巨大的阴影向霞光落下的地方蔓延，接着又一点一点侵噬，直至最后一抹红色的光亮被完全驱逐出圣城，那便意味着夜幕彻底的降临。

西方的天空由暗红向着钴蓝转变，接着又转为深沉的黑。在此期间日光消失，月光未至、星光暗淡，这正是大地在入夜前最黑暗的时刻。然而，原本漆黑的城门口却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流浪汉不知何时已将手中木杖的一端点燃，然后双手握持将火焰的那端伸向前方。几匹战马在面对明亮的火焰时，感到惧怕，不停地向后退缩。可是，哪里还有路可以让他们后退，因为教宗遭遇行刺，苦路游行的队伍已经接近失控，原本井然有序的队伍，一蜂窝地从不同方向朝城门口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