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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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夫一边说着，一边来到壁橱前的火炉边，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壁橱上，摘下悬挂的，被擦得雪白的杯子，往其中注入了一杯热茶。

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显得佝偻而落魄。

詹森注意到，对方放到壁橱上的东西是个糊到一半的火柴盒......这大概是两人的生计。

“劣质茶叶，味道不算好，希望你不要介意。”拉夫将茶杯放在詹森身前的茶桌上，旋即在他对面落座。

“谢谢你的茶。”

詹森没有去端茶杯，注视着拉夫，试图从对方的脸上读出一些东西......一些敌意或者别的什么糟糕的东西，然而他只看到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特有的疲惫，以及一丝痛苦。

“所以，你迷路了？原本在找什么地方？”拉夫提问。

“不怕你笑话，我年轻些的时候是白衣使，经常在大街上巡逻，这座城市的大部分区域，哪怕是那些阴暗的巷子里，我也算得上熟悉。”似乎是想让詹森放心，拉夫紧接着补充道。

詹森眼帘低垂，听不出情绪地说道：“我不知道。”

“嗯？你是说你不知道要找的是什么地方？不过你既然找到这里来，说明你要找的人住在类似的地方，或许就在附近也说不定......他或者她，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家人？”拉夫似乎找回了以前的当白衣使的感觉，有些沉浸地问道。

“他是我的，仇人。”詹森注视着拉夫的眼睛，冷硬地回答道。

“仇人？”拉夫有些意外于这个答案。

“是的，仇人，他或许不记得了，但他曾经开枪杀死了两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詹森继续冰冷地说着，视线始终锁定在拉夫的脸上。

拉夫的神色微变，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视线有些不安地瞥向漆黑的门外，不断在詹森的身上和门口切换，手掌不自觉紧握小凳的边缘，青筋暴起。

他意识到，面前的人绝对不寻常。

“我想，那个人的确是该死的，如果你找到他的话，打算怎么做？”白衣使的经历让拉夫保持着最基本的冷静，神情紧绷的问道。

“我本来打算杀死他，连带着他的妻子一起，就像当初他做的那样。”

拉夫的脸上彻底变了，充满慌张，愤怒，以及满是懊悔的痛苦，他下意识想要提起板凳率先砸向面前男人的脑袋，发出刺耳的尖叫引起邻居的注意，可他终究没有这么做，而是绷紧最后一丝冷静问道：

“原本打算这么做，那么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做？”

詹森注视着拉夫的脸，没有回应，直到拉夫的额角布满汗水，门口开始传来脚步声，他才缓慢地，以极度压抑的声音开口：

“我还是想杀了他，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拿枪抵在他的脑门上，看着他脑浆飞溅的样子，但我更想知道，它，那个杂碎，还活着吗？”

拉夫的脸上煞白，看向出现在门外的，属于妻子的身影，猛地站起身。

詹森静静注视着拉夫的动作，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像是耐心的观众。

短暂的挣扎后，拉夫抓紧板凳的手猛地松开，闭上双眼，认命般恳求道：“那个杂碎还活着......求你放过她，她的视力很差，绝对没有看清你的样子。”

“放过，什么放过？拉夫，你在和我们的客人说什么？”老妇人回到屋内，有些疑惑地问道。

詹森默默从座位上起身，转身缓缓走向老妇人。

拉夫察觉到了脚步声的离去，猛地睁开双眼，面带绝望地注视着这一幕，准备跑向抱住詹森为妻子争取逃跑的时间。

然而詹森先一步开口了：“没什么，拉夫先生在讨论他曾经放过的一位犯人，谢谢你的茶，夫人，我想我该离开了。”

说完，詹森在老妇人的注视下与之擦身而过，身形消失在昏暗的楼道里，随着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这栋公寓。

等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拉夫脱力般瘫坐在小凳上，身后传来“哐当”的金属制品落地声，他回头看去，只看到躺在地上的，反射着冷光的餐刀......原来，一直有一把刀悬在他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