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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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话音未落，幽冥渊的魔气骤然沸腾，化作万千骨蛇缠向林云。混沌归虚剑迸发刺目光芒，剑气所过之处，骨蛇纷纷崩解，但黑袍人却如鬼魅般消失在虚空之中。林云瞳孔微缩，识海中的青铜罗盘突然发出尖锐嗡鸣，指针疯狂转动指向身后——一柄染血的匕首正贴着他的咽喉掠过。

“小心！”叶婧兰的冰魄神光从远处射来，黑袍人旋身避开，手中最后残片与罗盘虚影产生剧烈共鸣。整片天地开始扭曲，时空碎片如雪花般飘落，朱冰御剑而来，却发现自己竟被困在不断循环的空间结界里。

“归墟的真相，从来不是用来守护。”黑袍人指尖划过残片，饕餮纹竟活了过来，化作虚影咬住林云的手腕，“而是用来......重启混沌！”随着他的话语，幽冥渊底部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归墟之门的轮廓在魔气中若隐若现。

林云周身金纹暴涨，强行挣脱饕餮虚影，混沌与魔神之力在混沌丹海剧烈碰撞，竟催生出全新的剑势。他凌空斩出，虚空被劈出一道燃烧着金色火焰的裂缝，黑袍人闪避不及，肩头被剑气削下一片血肉，露出底下暗金色的鳞片。

“你到底是谁？”林云剑尖抵住黑袍人咽喉，却见对方嘴角勾起诡异弧度。黑袍人突然张口，喷出一团紫黑色火焰，火焰中浮现出林云昏迷时看到的持戟虚影——那身影竟与黑袍人容貌完全相同！

“我是归墟的第一任守门人，也是......毁灭者。”黑袍人掌心的残片与林云手中的两块轰然融合，青铜罗盘彻底成型，归墟之门完全显现。门内传来洪荒巨兽的嘶吼，时空法则开始崩溃，“当年我没能完成的事，今天，借你的手......”

千钧一发之际，林小象突然从林云精神小世界冲出，化作锁链缠住黑袍人：“老大快走！这是归墟的陷阱！”林云咬牙将混沌归虚剑刺入归墟之门，创世之火与混沌之力同时爆发，试图关闭这扇吞噬一切的大门。而黑袍人却在疯狂大笑中，将最后残片按入林云眉心。

残片刺入眉心的刹那，林云的意识如坠冰窟。无数记忆碎片疯狂涌入脑海——上古时期，第一任归墟守门人因窥见混沌终焉的真相，妄图以归墟之力重新掌控三界；苍澜为阻止他，不惜自毁神魂将其封印，却留一线生机导致今日祸端。而此刻，黑袍人正通过残片，将毁灭意志强行注入林云识海。

“林大哥！”叶婧兰的惊呼穿透混沌。她不顾空间乱流，冰魄剑舞出漫天霜花，试图斩断黑袍人与林云的联系。朱冰咬破舌尖，以精血为引强行冲破空间结界，天元剑宗玉佩化作流光，在归墟之门上炸出璀璨光华。但这些攻击在黑袍人周身的暗金鳞片前，如蚍蜉撼树。

林云的瞳孔逐渐被紫焰浸染，混沌归虚剑的光芒开始黯淡。黑袍人狞笑：“接受吧！你本就是归墟之力选中的容器，从得到秘钥残片与青铜残片的那刻起，就注定成为毁灭的引路人！”归墟之门轰然洞开，无穷魔气喷涌而出，所过之处，空间寸寸坍塌。

就在众人绝望之际，林云识海感应到混沌归虚剑里，突然响起苍澜的声音：“归墟演变，斩破虚妄！”混沌归虚剑不受控制地飞向空中，剑身光芒交织，竟凝成一柄古朴的钥匙。钥匙表面流转着创世与毁灭交织的纹路，与青铜罗盘共鸣出震耳欲聋的钟鸣。

“原来如此......”林云的意识猛然清醒，嘴角溢出鲜血却露出笑意，“归墟秘钥不是用来毁灭，而是用来......平衡！”他强行逆转体内暴走的力量，将混沌丹海中的混沌、魔神与创世之力全部注入钥匙。钥匙化作流光没入归墟之门，天地间响起洪荒巨兽的悲嚎，归墟之门开始缓缓闭合。

黑袍人目眦欲裂，暗金鳞片脱落，露出底下半人半魔的躯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他的话被混沌风暴吞没，林云却在风暴中心看到了归墟的终极真相——所谓归墟，既是混沌的终点，亦是新生的起点，唯有掌控平衡之人，才能成为真正的守门人。

当最后一丝魔气消散，林云重重坠地。叶婧兰与朱冰飞奔上前，却见他手心浮现出一枚青铜罗盘，罗盘中央，持戟人与持剑人的虚影重叠，凝成全新的阵纹。而在时空夹缝深处，一双眼睛再次睁开，低沉的呢喃响起：“平衡？不过是短暂的谎言......下一个纪元，归墟必将......”

叶婧兰指尖颤抖着探向林云鼻息，冰凉的触感却在下一瞬被灼热的灵力烫得缩回。只见林云掌心罗盘突然迸发万千道光芒，阵纹如活物般游动，将他整个人托离地面。识海深处，持戟人与持剑人的虚影融为一体，化作一道光流注入他的灵台。

“小心！”朱冰突然拽着叶婧兰疾退。归墟之门闭合的缝隙中，一只布满鳞片的巨爪猛然探出，黑袍人破碎的残躯竟在魔气中重组。他的半边脸已化作扭曲的魔相，暗金色鳞片爬满脖颈：“平衡？不过是自欺欺人！归墟的力量本就该用来掌控三界！”

黑袍人挥爪撕裂空间，归墟之门裂缝中涌出无数混沌凶兽。叶婧兰星茫长剑凝聚出百丈冰龙，朱冰驱动宗门大阵化作金色屏障，却在凶兽群的冲击下摇摇欲坠。林云悬浮空中的身躯突然睁开双眼，瞳孔中流转着日月同辉的光芒——他抬手轻挥，罗盘阵纹化作锁链，将最前方的三头凶兽瞬间绞碎。

“归墟之力，从来不是毁灭的工具。”林云的声音带着天地初开的苍茫，混沌归虚剑从虚空中凝结成初始形态，剑身上浮现出与罗盘相同的平衡阵纹。他凌空踏步，每一步都在虚空中留下阴阳鱼的轨迹，“而是......”剑光闪过，黑袍人的魔爪被齐根斩断，“守护万物轮回的枷锁！”

黑袍人发出非人的怒吼，归墟之门裂缝中传来洪荒巨兽的咆哮，整片天地开始崩解。林云将混沌巨剑插入脚下虚空，调动体内三种本源之力，罗盘阵纹化作光柱直冲云霄。时空开始倒流，被魔气侵蚀的空间寸寸愈合，那些崩解的天地碎片竟重新拼凑成星辰。

“不——！”黑袍人在光柱中挣扎，身躯被阵纹撕成碎片，“就算这次失败，终有一日......”他的嘶吼被混沌吞噬，归墟之门彻底闭合的刹那，林云坠落地面，手中罗盘缓缓隐入掌心。

三个月后，天元剑宗后山。林云倚着古树擦拭双剑，叶婧兰提着药篮走来，朱冰御剑从云端降落。“最近三界倒是平静。”朱冰望着远方的晚霞。林云摩挲着剑柄轻笑，目光却穿透云层，望向时空夹缝深处——那里，一双猩红瞳孔仍在凝视，而在瞳孔下方，半块刻着未知符文的青铜残片正缓缓浮现。

林云指尖刚触到剑柄上的平衡阵纹，远处天际突然炸开一团血雾。朱冰脸色骤变，腰间玉佩泛起刺目红光：“是镇魔崖！有上古禁制被强行撼动！”话音未落，叶婧兰的星茫长剑已嗡鸣出鞘，剑身上凝结的霜花竟泛着诡异的墨色。

“走！”林云将归虚剑收入剑鞘，掌心罗盘再次浮现，阵纹流转间撕开一道空间裂缝。三人踏入裂缝的刹那，天元剑宗禁地深处传来古老钟鸣——那是镇压噬灵渊的镇魂钟，此刻竟渗出缕缕黑雾。

镇魔崖下，血色雾气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那人披着残破的黑袍，暗金色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芒，胸口处赫然嵌着半块符文青铜残片。“持剑人，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黑袍人抬手虚握，镇魔崖的万丈锁链应声崩断，沉睡千年的魔蛟破土而出，蛟瞳中倒映着与他胸口残片相同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