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问与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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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浑厚的气血！好精纯的真炁！混元如一，生生不息.”</p>

风清扬喃喃自语，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其明显的惊异之色，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山道拐角处，出现了两道身影。</p>

当先一人，紫袍玉冠，气度雍容，正是华山掌门岳不群。</p>

而他身后跟着的那个少年，看年纪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身高却已经追到了岳不群的胸口处，身材虽然看似消瘦，可一举一动之间，都有着磅礴的力量，气血之旺盛，更是如同熊熊燃烧的烘炉，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那股迫人的压力！</p>

哪怕风清扬从未见过，也知道，这孩子多半就是李忠仁！</p>

令狐冲看到李忠仁，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精彩。</p>

有惊讶，有好奇，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原本因为剑法精进而飞扬的神采也微微一滞，笑容僵在了脸上。</p>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p>

岳不群带着李忠仁走上平台，对着风清扬恭敬行礼。</p>

“风师叔。”</p>

李忠仁更是深深一揖，声音洪亮却不失恭敬。</p>

“弟子李忠仁，拜见风太师叔！”</p>

行礼的同时，他目光平静地扫过令狐冲，微微点头示意。</p>

“令狐师兄。”</p>

令狐冲愣了一下，连忙也抱拳回礼，只是动作略显僵硬。</p>

“李李师弟。”</p>

风清扬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李忠仁身上，上下打量，仿佛要将他里外看个通透。</p>

那股磅礴浩瀚却又混元如一的气息，那温润如玉却暗蕴金刚之质的体魄，还有那隐隐流转、与气血完美交融的淡金色罡气，无一不印证着他心中的猜测。</p>

“混元功大成了？”</p>

风清扬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波动，虽是疑问，语气却近乎肯定。</p>

岳不群连忙道。</p>

“师叔法眼如炬！忠仁侥幸，已于昨日功成出关，然此功虽重根基，防御无双，内力浑厚，却也有其弊端”</p>

他将李忠仁速度身法欠缺、缺乏精妙运用力量的“术”等短板简要说明，最后诚恳道。</p>

“弟子思来想去，这弥补短板、雕琢璞玉的重任，放眼华山，乃至整个明州，唯有师叔您老人家方能胜任！故斗胆带忠仁前来，恳请师叔一并教导！让他与冲儿一同，聆听师叔教诲！”</p>

风清扬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在李忠仁和令狐冲之间来回扫视。</p>

一个剑道天赋绝顶却内力孱弱如稚子。</p>

一个根基浑厚如金刚堡垒却缺乏克敌制胜的利刃与灵活的身法。</p>

这简直是上天送到他面前的一对绝配！</p>

一个巨大的、前所未有的大胆想法瞬间在他心中成型！</p>

他看向李忠仁，目光灼灼，仿佛发现了稀世珍宝。</p>

“小子，我从你师傅那里知道一些你的情况，你这孩子早慧，我也就不转弯抹角，你的混元功，打起来生生不息，真炁与那紫霞神功一般，号称无穷无尽，并且，最重要的是，混元功的内功特性，并不是正统的内功，更像是人体内的气血，当初全真周伯通创造这门功夫的时候，据说也参考了一些奇书《九阴真经》里的内容。”</p>

“这些都记载在混元功的下册里，简而言之，你的内功，只要你愿意，是可以毫无障碍的渡给任何你想给的人的，并且，洗手间了你的内功的人，还不会出现真炁驳杂的问题，因为你渡给别人的是气血，就像是吃了大补丸一样，别人再修炼内功，就会事半功倍，所以，我想与你做一笔交易，我会尽心尽力的教导你，你想学什么，我教你什么。”</p>

“但是，我希望，你能与冲儿摒弃前嫌，每日渡给他一定的气血，帮助他提升内功的修为，如何？”</p>

“师叔，混元功，竟然还有这样的特性？”</p>

岳不群很是惊讶，毕竟他其实没有看过混元功的全部内容，实在是他修炼紫霞神功都没有足够的时间，还哪有心思研究这些。</p>

“那是自然，所以，小子，你的答复是？”</p>

“回风太师叔，本来说，同门相助无可厚非，以及我的混元功的确生生不息，只要饮食上不出问题，给别人渡气血真炁，也不会影响我，甚至还能反过来锤炼我对于真炁的控制力。”</p>

“但是，我想问大师兄几个问题。”</p>

“呼”</p>

令狐冲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砰砰跳动的心脏，对着李忠仁拱了拱手，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师弟对自己的意见这么大，自己明明并未得罪过他。</p>

“李师弟请问，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p>

他心中也憋着一股劲，想知道这位天纵奇才的小师弟，对自己究竟有何成见。</p>

李忠仁微微颔首，开口问道。</p>

“第一问：大师兄，你天性洒脱，不拘小节，这本无错。然，习武之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可知，你往日散漫懈怠，浪费了多少本可铸就深厚根基的光阴？若你今日得我气血相助，功力突飞猛进，他日是否又会故态复萌，将这份得来不易的力量视作理所当然，再次耽于嬉戏，荒废修炼？你如何保证，这力量不会成为你放纵的资本，反而因力量易得而更加懈怠？”</p>

此言一出，令狐冲脸色瞬间涨红，嘴唇动了动，却一时语塞。</p>

李忠仁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剖开了他内心深处那点侥幸和惰性。</p>

他回想起自己过去对师傅督促的敷衍，对枯燥打坐的抗拒，若非风太师叔这半月的严厉“熬炼”让他尝到了剑道至高境界的甜头，他恐怕依旧浑浑噩噩。</p>

是啊，如果力量来得太容易，自己真的能克服本性，加倍努力吗？</p>

风清扬和岳不群也暗自点头，此问直指人心，切中要害。</p>

令狐冲沉默片刻，眼神从最初的羞愧、慌乱，渐渐变得坚定。</p>

他抬起头，迎着李忠仁的目光，沉声道。</p>

“师弟此问，如当头棒喝！冲，以往确实太过荒唐，虚掷光阴！今日既得风太师叔点化，初窥剑道门径，更蒙师弟不弃，愿以气血相助，此乃再造之恩！”</p>

“冲在此立誓，若得师弟相助，必视此机缘为鞭策，戒骄戒躁，勤修不辍！若再生懈怠之心，甘受门规最严厉之惩处，天地共鉴！若违此誓，叫我令狐冲武功尽废，经脉寸断，永世不得超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