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伤口比奖状更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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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比奖状更亮

消毒水的气味裹着晨间的凉意在病房里漫开，像一层薄纱缓缓渗入鼻腔，肖锋盯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那团灰黄的痕迹像极了低洼村地图上被雨水泡胀的田埂。</p>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在耳畔跳动，金属针尖随心跳微微震颤，竟比帐篷外连绵不断的雨声更让他安心。</p>

膝盖处的钝痛像团烧红的炭，从骨髓深处往外渗着热，皮肤下仿佛有细小的火苗舔舐着神经。</p>

他试着动了动脚趾，只换来更尖锐的抽痛，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浸湿了病号服贴在腰间的布料。</p>

医生说半月板撕裂，至少得躺半个月，可他心里清楚，台账还没归档，整改闭环机制的的凸起，墨香还带着油印机的温度。</p>

他忽然想起八年前，周梅把他的简历摔在雨里时，他蹲在楼道里改方案，冻得手指都握不住笔，雨水顺着屋檐滴在纸上，字迹晕成一片模糊的蓝。</p>

那时他总觉得，要证明自己就得站得比谁都高；现在他才懂，站得高的前提，是先弯下腰。</p>

深夜，病房里只剩监护仪的滴答声，像时间的脚步，缓慢而坚定。</p>

肖锋翻着手机里的照片——村民们挤在临时安置点笑，陈阿婆的小孙子骑在他脖子上举着红旗，老杨拍他肩膀时眼里的光。</p>

不知什么时候，苏绾靠在床头睡着了，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呼吸轻得像风吹过纱帘。</p>

手机突然震动。</p>

肖锋划开屏幕，是省委组织部的短信：“正处级笔试定于三日后举行，请准时赴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