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埋下第一颗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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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下。</p>

会议室里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p>

妇联主任的钢笔掉在地上，“当啷”一声惊得人缩脖子。</p>

赵国栋拇指摩挲着茶杯沿，忽然笑了：“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他声音像砂纸擦过粗瓷，“但基层不是论文答辩，不是靠嘴皮子能解决的。”</p>

肖锋弯腰捡起钢笔递还给妇联主任，抬头时眼里亮着光：“我愿意试试，至少不能让老百姓再跑空趟。”</p>

赵国栋最后点头同意了。</p>

接下来三天，肖锋像块浸透了水的海绵。</p>

他在档案室翻出1998年的《青云镇土地划界图册》，纸页脆得一翻就掉渣；</p>

又找郑敏帮忙复印了老杨的宅基地契约、村集体的土地台账，连十年前修灌溉渠的工程验收影像都调了出来——</p>

画面里，一块刻着“杨宅东界”的青石碑歪在泥里，被施工队的铁锹碰得转了方向。</p>

“肖哥，你贴那说明是要干啥？”郑敏抱着一摞复印件跟在他身后，看他往政务公开栏贴《关于青云镇历史土地确权情况的说明》，“这事儿综治办都调解八次了……”</p>

“第八次和第九次不一样。”肖锋用胶带粘牢纸角，“前八次是关起门调解，老百姓看不见；第九次要让他们看见，政策不是藏在抽屉里的文件。”</p>

他转身时，看见老杨佝偻的身影正从公示栏前直起腰，手里攥着的旧布包被攥得变了形。</p>

老杨来的那天，扶贫办的霉味里混进了艾草香。</p>

他把布包往桌上一放，粗粝的手掌拍得灰都飞起来：“小同志，你说的那老地图，能给我瞅瞅不？”</p>

肖锋展开从档案室翻拍的手绘地图，用铅笔在“青云村三组”位置画了个圈：“杨大爷，您指认下宅基地的位置？”</p>

老杨布满老茧的食指颤巍巍点在地图右下角：“就这儿，东边到河沟，西边挨着老李家的杏树……”</p>

他突然顿住，抬头盯着肖锋，“你咋有这图？二十年前村会计画的，早烧了。”</p>

“没烧，在档案室的虫蛀图册里。”肖锋从抽屉里拿出工程验收影像的打印件，界碑上的“杨宅东界”四个字在阳光下泛着墨香，“当年修渠时，界碑被挪了半米，您的宅基地就这么‘缩’进了村集体土地。”</p>

老杨的手抖得厉害，指节叩在照片上咚咚响：“真……真能改回来？”</p>

“能。”肖锋翻开《土地管理法》，逐条指给他看，“您有1982年的宅基地契约，有界碑证据，政策也支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