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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朱慈炅若有深意的看向朱辅煷和朱彝杬,两个人尴尬无比,双双把头埋进胸前。</p>
朱慈炅却没有过多计较,又看向顾绛。</p>
“顾秀才如此年青,不知道生于何年?”</p>
“回陛下,卑职生于万历四十一年。”</p>
顾绛已经从最初的震撼中恢复过来了,也在起身答话还是坐着答话间不再纠结。</p>
朱慈炅点头,如果不出意外,像顾绛这个年龄的人考取进士后才是他真正能用的主要人才,大明现有的官僚年纪都不小了。</p>
朱慈炅一度很担心黄立极、刘一燝这帮人哪天突然挂了,后继无人。</p>
科举制度是个非常好的人才选拔制度,但如今的大明科举一样被各种党争影响,有时候一科选出来的进士就没几个能用的。</p>
比如刚刚结束这科,朱慈炅对新科状元刘若宰就各种不满意,对胡琏、万户侯、诸葛义这帮名字稀奇古怪的家伙更是看不起。在山海关接见的时候,他没有一个能看上眼的,一度吐槽来宗道选了些什么王八蛋出来。</p>
不是舞弊,却比舞弊更致命,各级考官的政治倾向对举子影响太大了。</p>
朱慈炅将自己潜邸的黄道周放到国子监,就有心重新启用国子监的选拔体系,结果黄道周对监生同样各种不满,捐监讲学早就破坏了国子监的教学体系,全是废物。</p>
朱慈炅插手国子监的结果是把黄道周弄得人弃狗嫌,里外不是人,朱慈炅在天津收到他信说想辞官,让朱慈炅好一顿回信安慰。</p>
朱慈炅对人才的重视是提到了相当高度的,他目前纠结的是后世学校体系还是王安石三舍法复古或者二者混合,他没有下定主意,一直只在自己笔记本上涂画。</p>
朱慈炅也同时深知,他对大明的修修补补需要“同志”,很多的同志,单纯依靠皇权,朱慈炅有三头六臂也做不到。所以,他对人才的培养越早提上日程越好。</p>
洪武大帝有淮泗集团,重启大帝也必须要有重启集团,而且他不以地域划分,而从理想聚集,他可以吸纳天下英才。</p>
所谓的重启集团,到现在也只有半个,平辽总督范景文。他算是革新派,但身上依然有很重的士大夫味道。</p>
朱慈炅考虑到自己的年龄,觉得他可以从头培养,就用东林的方式。</p>
朱慈炅喜欢优秀的年轻人,因为他们的思想还没成熟,可以动摇,所以看到十五岁的秀才,他眼里都有光了。</p>
这是他的菜,可以装进他的缸里用秘法腌制,不管好坏最后都不差的,就算是最坏的也能让棒子传世。</p>
“顾秀才治的哪一经?重启二年乡试有没有下场打算?”</p>
“回陛下,卑职治《易》,也擅《诗》、《书》和《春秋》。”顾绛态度恭敬,但脸上自有一种天然的傲气。</p>
呵,这小家伙,好狂,你怎么不说你是五经全通的通才。朱慈炅微笑着看着他。</p>
“合着就是不知《礼》吧?”</p>
顾绛脸色大变,赶紧起身。</p>
“陛……陛下——”</p>
朱慈炅摆摆手,望向营门外的斜阳。</p>
“你既治易,朕且问你,太阳为何东升西落?”</p>
顾绛稍想了下,躬身回答,也不管小皇帝懂还是不懂。</p>
“回禀陛下,此为天地阴阳交感所致。离卦曰:日月丽乎天,太阳月亮皆循天道而行。日行一度,以立四时,东方苍龙,合行阳轨,此为朝昼夕夜之正理,亘古之不易。”</p>
朱慈炅面带微笑。</p>
“如果朕告诉你,日不升不落,地自西向东而转。顾秀才觉得,此解是正理还是东升西落是正理。”</p>
顾绛张大嘴巴,欲言又止,有些傻眼的看着小皇帝。</p>
朱慈炅笑容不改。</p>
“如果朕再告诉你,日在动,地也在动呢?天常变,地亦恒变,没有什么亘古之不易,不易的东西都在这里。”</p>
朱慈炅的小手指了指脑袋,又继续道。</p>
“天道恒变,唯有适时而动,方合道之变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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