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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崩（3）
天启只病了三天，三月二十七日，便重新开始视事。</p>
天启视事后，处理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杀了两个炼丹房的小太监。</p>
朱慈炅这天到乾清宫的时候，天启刚从奉天殿回宫，看着父皇苍白的脸色，小朱担心极了。</p>
天启反而无所谓，一路拿着会试结果回到西暖阁，内阁这次会试的主考官来宗道跟随着他。</p>
天启显得很高兴，边走边聊，</p>
“来先生辛苦了，这次会试可有特别的人才？”</p>
“回陛下，老臣依制录取，倒是没有注意啥特别的人物，还要陛下殿试再拣选。”</p>
天启略有失望，“也好，不知道来先生觉得殿试定在何日为妥？”</p>
“先前定在下月初一，因陛下身体有恙，老臣已经下令推迟。”</p>
“那就定在十五吧，不能再推了。”</p>
“老臣遵旨。”</p>
天启收起笑容，“来先生今日来找朕所为何事？”</p>
“老臣为满桂请饷而来。”</p>
天启本就不好的脸色瞬间难看，“满桂为何请饷，其部无饷？”</p>
“满桂要修大同72堡，但太仓无银。”</p>
天启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本奏折，小朱发现时眼珠瞬间瞪圆，那是王体乾放在一边准备留中的奏折。</p>
“阁老的意思是要朕再开内库？”</p>
“请陛下恕老臣无能。”</p>
天启笑了笑，不置可否。目光反而盯在那奏折上。</p>
“臣南京吏部尚书臣钱龙锡谨奏，为谏三大殿奢靡之工、肃清阉宦遗毒事。</p>
臣闻太祖高皇帝初建奉天殿，谕工部曰：但求安社稷，毋以雕峻失民心。今三大殿耗银六百七十四万两有奇，较洪武旧制逾八倍，而川陕饿殍枕藉于道，此非《皇明祖训》所谓‘竭民脂以饰宫阙，桀纣之政’乎？”</p>
天启的脸色顺间面若死灰。</p>
“查元顺帝修穆清阁时，苛征修造捐致韩山童乱起。今工部强征楠木银，仅苏州府已逼死织户三百余人。更可骇者，主殿蟠龙柱竟用故元枢密院梁木——此物乃徐达大将军破大都时焚毁之逆材，岂非兆示蒙元秽气侵我皇明正统？”</p>
天启扶住御案，身体不由自主的晃了晃。</p>
小朱和来宗道俱都看向天启，不明就里，有些担心。</p>
“天启七年蓟辽督师请饷疏载：军士十一月无粮，拆马鞍煮皮甲充饥。然兵部同日拨三大殿金砖窑费三十万两。昔宋徽宗运花石纲而亡于金，今陛下输楠木纲欲亡于建奴耶？”</p>
“陛下犹记万历三十八年乎？皇祖欲修慈庆宫，叶向高公力谏‘省土木则灾异弭’，今白虹贯日、玉泉山崩，此非上天示警？臣恐他日史笔如铁：</p>
‘大明之亡，亡于三大殿’”</p>
天启再也憋不住，一口腥红喷出，仰天而倒。</p>
“陛下”“皇上”“父皇”</p>
王体乾，来宗道，朱慈炅齐齐扑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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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被抬回寝宫，御医围了一圈，张皇后从后宫匆匆而来，内阁孙承宗，施凤来，李国普也急急赶过来。</p>
孙承宗一到就怒视王体乾，“怎么回事？”</p>
“钱龙锡的奏折，我本来没打算给陛下看。那知——”</p>
王体乾委屈极了，偷眼看小太子，他现在相当害怕小太子想起来，真把他送去再阉一遍。</p>
小太子没有理他，目光死死盯着御医手中的银针。</p>
针灸之后，天启便悠悠转醒。</p>
众人皆露喜色，唯有小太子憋着小嘴。</p>
天启在床上闭目沉思，孙承宗上前，“皇上！感觉如何？”</p>
“无妨。王体乾，来先生所请，准了。内库出10万两吧。”天启没有睁眼，声音疲惫。</p>
“臣等谢过皇上。”内阁上前施礼。</p>
“刘应坤，你派人和兵部一起押运，保证10万两送到满桂手中。”小太子突兀的奶音惊动众人。</p>
内阁惊愕，天启面色一喜，睁眼对小太子一笑，“照太子吩咐办。”</p>
说完想要起身，又被小太子和张皇后齐齐拦住。天启苦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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