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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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欲来

正光四年（公元523年）。</p>

初春的阳光和煦，万物复苏，刚刚经历了一个严酷的寒冬，怀朔获得了久违的温暖。</p>

“冲啊！军主定要打入这一球！”</p>

“防守！防守！定要守住！”</p>

校场内。</p>

玄甲军与捉生军正在进行激烈的足球比赛，比赛进行的热火朝天，引得其他军的士卒过来围观，使得场面极为热闹。</p>

彭乐仗着自己气力大，体型魁梧，得到足球后，便如同发狂的蛮牛一般，不断的往前冲撞，发挥着自己的身体优势。</p>

高羽在发明足球的时候，更加侧重锻炼士卒，作为练兵方式的一个选择，自然不可能加入现代足球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则限制，除了不能用手、不能放铲以外，用身体强行冲撞是被允许的动作。</p>

被撞到了也是活该，谁让你身体不如别人强壮？</p>

其实高羽也尝试过橄榄球和马球。</p>

但仅仅只是略微尝试一番便放弃，对抗确实激烈，但也太过于凶险，古代可没有那么好的医疗环境，所以便被高羽放弃。</p>

硬生生将来夹击自己的二人撞倒后，彭乐也没有花里胡哨的动作，拔脚怒射，破门得分！</p>

士卒纷纷大声为其喝彩！</p>

高羽也在旁边围观，他起身不断的拍手鼓掌，大声叫好。</p>

这可把木兰给气坏了，当即大喊，“配合！配合！按照我所说的计策来应对这空有蛮力的莽夫！”</p>

重新发球之后，由木兰率领的一方，来回传球，能看出些许端倪来，当在一侧吸引到足够多的防守人后，士卒一脚将足球传出来。</p>

彭乐一看自家后防空虚，当即指挥着士卒去防守，怒喝道，“撞他！将其撞倒！”</p>

木兰气力虽不如他，但也非寻常士卒能比拟，硬抗士卒的撞击稳住核心，木兰同样拔脚便射，扳回一球！</p>

高羽身为端水大师，自然也起身为其鼓掌喝彩！</p>

当木兰回位时，从彭乐身边经过，彭乐冷笑挑衅，“只会如妇人一般，真男儿就该硬碰硬！”</p>

木兰却不理会他的挑衅，反而极为轻蔑的回应，“不会动脑的莽夫，若是在战场之上，你大营已被我占领！”</p>

彭乐怒不可遏的瞪着木兰，“若是在战场，我早已取下你等首级，岂会给你口出狂言的机会！”</p>

俩人在言语上谁都不肯吃亏，针锋相对，但却还是规规矩矩的选择用足球来较量。</p>

这是高羽有意为之。</p>

去年他被朝廷擢升为正八品的殄夷将军后，公文上并没有提升他所率领的兵额。</p>

杨钧想到了自己的前任，前怀朔镇将段长干过的事情。</p>

段长可为，他杨钧就不可为？</p>

大手一挥，动用自己手中的权力，为自己跟高羽结个善缘。</p>

将高羽麾下兵额提升到一千人，并且也顺带着从府库里面划拨一些军械赠予高羽。</p>

高羽当即便将木兰从副军主提拔为玄甲军主，又令将彭乐从单独的捉生将提拔为捉生军主。</p>

为了让二人能有个良性的竞争。</p>

高羽必每月会举办一次足球比赛，获胜的一方会有铜钱布帛作为赏赐，并且在这一月内为高羽护卫营帐，失败的一方就只能看着。</p>

能为高羽亲自护卫，对士卒而言那可是无上荣耀，是可以出去吹牛的谈资。</p>

高羽欣赏着精彩的比赛，从比赛的方式也能看出二者之间的区别。</p>

彭乐就是纯莽夫打法，讲究一个‘一力破十会’。</p>

木兰则更为讲究配合，用战法来应对。</p>

最终，玄甲军略胜一头。</p>

彭乐个人虽然骁勇，但亦有气力衰竭，难以为继的时候。</p>

况且，玄甲军士卒的整体素质要略微高一点，再有木兰调度，取胜也很合理。</p>

“玄甲军，胜！”</p>

高羽大声的宣布，玄甲士卒无不欢呼雀跃。</p>

捉生军则各个沮丧的低着头。</p>

“调度已然有模有样，做的不错，木兰。”</p>

高羽来到木兰身边夸奖了一句，但也不忘叮嘱，“玄甲士卒本就是我精挑细选，你已然是占尽优势，却只胜两球，还得继续努力，切忌骄傲自满。”</p>

“我自会令士卒严格训练。”</p>

高羽也不忘来到彭乐身旁鼓励，“能将玄甲逼入这般境地，捉生军进步神速，子兴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你办事，我放心。”</p>

“不过人力总有殆时，何不学木兰那般，调度士卒，令士卒不是各自为战，而是为一整体？”</p>

“球场之道，亦是沙场之道。”</p>

彭乐挠挠头，极为耿直的开口，“费那劲作甚，若真在沙场，我带人砍了他便是，没了主帅，对方士卒群龙无首，谈何调度配合？郎君在鹿浑海时，亦不如是耶？”</p>

高羽哑然一笑，没想到这货竟然拿他来举例子，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p>

鹿浑海之战那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哪能次次都如愿。</p>

当时但凡自己冲阵受阻，恐怕免不了全军覆没之局。</p>

旋即转身回到营帐内。</p>

杨钧将他的兵额提升到一千人，但高羽依然没有满员。</p>

他行的是精兵政策，麾下士卒待遇极高，真养不起那么多人，仅靠刘桃枝带商队出去赚钱依旧是入不敷出的状态，这些人已经是他从牙缝里挤出钱来才能维持了。</p>

更别提自从去年之后，高欢便和高羽一直在不断的囤积粮食，为将来做打算，手中根本没有多余的钱物。</p>

越是这个时候。</p>

高羽就越发期望自己能有一个真正物产丰饶的根据地。</p>

怀朔是真穷的鸟不拉屎，若不是朝廷严令的话，六镇之人怕是早就跑到中原富饶之地去了，谁乐意在这苦寒之地守边境。</p>

“哎……缺钱啊。”</p>

一看收支账册，高羽就头疼的不行。</p>

“报，将军，刘一求见。”</p>

“进来吧。”</p>

看着刘一，高羽主动开口问道，“阿史那部损失如何？”</p>

“土门让我回郎君，有郎君提供的粟米，阿史那部尚且能够度日。”</p>

高羽点点头。</p>

阿史那部宣布为其效忠，每年也会送来不少牛羊，但连着两个冬天大雪，对阿史那部也造成极大的影响，高羽还得给阿史那部送去粮草度过最艰难的时候。</p>

到处都是窟窿，到处都要花钱，何时才是个头？</p>

人民的太阳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p>

………………</p>

处理完军中事务。</p>

高羽便出了校场回自己府邸。</p>

在内院转了一圈，唤来一名婢女询问，“阿岳可是又出去疯玩了？”</p>

“回郎君，大郎遣人过来，请郎君和小郎君过去，小郎君便先行一步过去了。”</p>

高羽点点头。</p>

阿岳，小郎君。</p>

就是自己的堂弟，高岳。</p>

自己的祖父高谧，身为拓跋弘的心腹，在其暴毙后便获罪被发配六镇，高谧生有两子。</p>

高翻和高树生。</p>

高树生有两子，高欢和高羽，高翻有一子便是高岳。</p>

几年前高树生战死沙场，高欢为其办丧事的时候，高翻便带着高岳过来祭奠过。</p>

祖上乃是发配过来的罪员，高翻那一支也没比高树生好到哪去，同样清贫。</p>

后面高欢勾搭上娄昭君，偶尔还会送点钱物过去资助一二。</p>

去年冬天大雪，高翻染上风寒后，一病不起，没能熬过正月，便一命呜呼，只留下高岳一人，高岳之母在生下他两年后便早已去世。</p>

高欢得知消息后，便将高岳带回府上，亲自抚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