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舍弃与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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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弃与新生

鲁格和莱登倚靠着身后的实验台，一起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奇景。</p>

缎带似的幽光一端来自无尽的未知之处，另一端从老妪身上断开后，在那丝丝缕缕遍布山坳各处的力量牵扯下，投向那连绵的群山中。</p>

鲁格看着那群山的虚影，虽然看不真切，但那丝丝缕缕之物，大多都是他们走过的地方，也就是很可能是他们扔下圆锥形小物件的位置。</p>

缎带般的幽光抖动着，像是从未知之处流出的一条蜿蜒小河。</p>

一端在那未知之处的起始点，一端连在那群山之中。</p>

当群山的未知存在，在某种力量的辅助下，彻底接受了这莫名地馈赠，形成了一个奇特的景象后，那幽光并没有如鲁格想象中的，从这间石室中消失。</p>

那景象就像是一条细长的小河在虚空中流向那朦胧的群山，与这间石室已经没有关连，但绕着弯子途经此处。</p>

而这个弯子，便是站在石室正中的老妪。</p>

老妪大笑着，她高举双手，长杖滚在一旁，之前涌进身躯的小光点还有那些来自群山的丝丝缕缕的奇异之力，都在离她而去，不断从苍老的身躯中钻出，像游鱼一般飞入那途经她身侧的幽光中，流向那群山深处。</p>

老妪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在不断降低。</p>

她颤抖着将痛苦淋漓尽致地展现在鲁格眼前。</p>

她也大笑着，将那份难以言喻的畅快之感送到他耳畔环绕。</p>

笑声不断在石室内回荡着。</p>

鲁格看着那幽光河流不断地将数不清的小光点带走，渐渐地不只是那些莫名的小光点，更多的东西被从老妪身边带离，老妪的气息更加衰弱。</p>

忽地，她碎裂开来，一块耳朵飘飞出去。</p>

鲁格愣了一下，实在是太过真切，所以他总忘记，老妪这并不是真正的血肉之躯。</p>

耳朵飘向那蜿蜒的幽光小河。</p>

然后是头发，还有鼻子，更多的东西被拉扯得细长走样，扑向那蜿蜒的幽光。</p>

“你竟然……要全部舍弃，你竟然真的可以全部舍弃！”一堆细碎之物在蜿蜒的幽光河畔又组成一张老脸，“你竟然真的舍弃，舍弃我的一切，也是你的一切，舍弃我努力无数岁月的道路，你……”</p>

头颅飘在半空回望着颤抖的无头身躯，以平静的语气不断诉说着内心中的不可置信，组成一道奇景。</p>

大量丝丝缕缕之物也正从那头颅冒出，顺着流淌的幽光拉扯着它，整个头颅都被拉扯着走形变长。</p>

也许正是因为那不是真正的身躯，所以无头的老妪依旧能发出笑声。</p>

那笑声便是对头颅的回应。</p>

“你不懂，你永远不会懂，”无头老妪忽然说话，“我就是你，我怎么会不懂命运之道，我无数日夜困在这地方独自思索，也正是出自对命运的思索与了解，我才决定永远不再触碰命运之力……当然，也只有这样，才能达成我的愿望，在你死去，我得到更多自我的同时，其实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是命运将我们捆绑……”</p>

无头老妪说着话的时候，身上在不停地飘飞出去大大小小的碎片。</p>

那在幽光小河边被拉扯着变长的头颅，那位老巫师的眼神，似乎在最后一刻还在思索着，似是得到启发，对命运有了更多的想法。</p>

但已经没有时间让她去研究与感悟，她才是与这条幽光小河捆绑最深的那个人，也是必将被幽光河流引入群山深处的，或者说从这道蜿蜒的幽光被那群山中的未知存在接纳的那一刻，她的结局便已经注定。</p>

当头颅碎开投入河流，整间石室都是一震，无头的老妪大笑着，身躯碎裂的速度猛地加快。</p>

在某一瞬间，鲁格觉得她又掉落回了巫师学徒的层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