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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山穷无路，向阳花开正好
黄立极与刘一燝联袂进入后殿，中止了朱慈炅难得的“亲叔”时光。</p>
黄色的圣旨卷轴与桐油擦亮的檀木牛雕同时映入眼帘，朱慈炅毫不犹豫的起身。</p>
“送桂王子去侍中司，田伴伴随驾，朕要去花园转转，两位先生陪朕逛逛吧。”</p>
空旷的御花园让翰林宫女太监都无法靠近，只能远远看着黄立极跪在小皇帝面前，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p>
花榭中，朱慈炅让田维章扶黄立极起来，坐下。</p>
刘一燝脸上早没有了笑容，背在身后的两只手不停互相抓握。</p>
朱慈炅的小脸上露出冷笑，回来了，端了玉盘，有茶有水有瓜。</p>
“瞎扯。”刘一燝大怒，“天津不也近海？哪个混蛋说的？”</p>
朱慈炅顿时心虚，这个自己不能自认混蛋吧。哼，这刘一燝越来越不恭谨了。</p>
“实话说吧，朕在北京，有母后掣肘，有勋贵渗透，现在连内阁都要甩开朕单干了。朕需要有一个可以施展手脚的地方，南京，刚刚好。”</p>
刘一燝惊讶的看着小皇帝，不再言语。这的确是实话，可是是可以这么说的吗？</p>
黄立极双手握着西瓜，抬头又低头，小口小口的啃着，堵住自己的嘴。</p>
“以祭祖为理由，朕要去南京。用生病为借口，朕要驻跸南京。成年后，朕自会返回北京。”朱慈炅站起身来，“刘先生，黄先生。朕希望你们支持。”说完拱手低头，深鞠了一躬。</p>
两个人差点跳起来，慌张站立，刘一燝手中茶杯和黄立极手中西瓜都差点掉地上。</p>
刘一燝脸色难看的看向黄立极，皇帝这一躬，黄立极居然有些老泪纵横，他动摇了。</p>
二十五年的仕途生涯，他已经奋斗到顶了。奉天殿上，天子降阶的礼遇，那个睡觉都舍不得解开的蝴蝶结。半生苦读的觉悟，老臣难道就不能“提携玉龙为君死，报君黄金台上意”。天子虽三岁，但值得。</p>
刘一燝自己又何尝不动摇呢。他说过，要弈一场君臣想得的珍珑局啊。但是，天子才三岁，这真的值得吗？</p>
“皇上非要如此吗？”沉默半响后，刘一燝还是开口。皇帝太聪明了，有些冠冕堂皇的话只会伤害君臣相得。</p>
朱慈炅内心忍不住窃喜，两位阁老都软了。他认真的看着刘一燝，重重点头。</p>
“皇上有东厂情报，想必皇上也清楚，南京就未必没有掣肘了，而且可能更大。”刘一燝重新坐下，将茶杯放在靠背后的横梁上，也不管那地是不是晒着太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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